浅了。
于是他刺下了第二刀,可比第一次还不如,更多的血流了出来,他的手在发抖,几乎握不住刀柄。
……死。
几乎在想到这个字的同时,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刺目的鲜血让他忍不住战栗,死亡的威胁让他勇气全失。手里的刀再也刺不下去,他突然想不起沈兰卿的脸,想不起他曾经说过的话,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活下去。
最后,刀掉到了地上。
他捂着伤口爬到赵禹成脚下,涕泪俱下地求他救自己一命。
而赵禹成只是冷冷看着他,似乎是在嘲笑他对沈兰卿的情谊不过是一场笑话。
——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怎么现在就求我了?呵,你说喜欢他,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假装一直是为他忍辱负重,而不只是你自己贪生怕死罢了。
他已经忘记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或许什么也没说,他很清楚,赵禹成说得很对。如果换了别人遇到那些事,恐怕一早就死了。可他还是没脸没皮苟延残喘到了现在,而且还想继续苟活下去。
他真的喜欢沈兰卿吗?
他再没有资格去喜欢谁了。
后来,他又去了一次乱葬岗,自己挖了一个坟,把那天晚上染血的衣裳,曾经给沈兰卿写的信,还有一直收在身边的玉佩都埋了进去。他割下一缕头发,权当做过去的自己。
冬天的泥土很硬,他挖了很久很久,最后立了一块木牌子当作墓碑。从那天起,曾经那个敢冲着自己心头捅刀子的人就已经死了,世上只剩下一个胆小如鼠,见血就晕的赵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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