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深处,慕容妤给她的母妃立了个衣冠冢。
以前跪在这里的时候哭晕过,现在也早就变成了平静。
长宁殿的夜很黑很长,从最开始的恐惧绝望,到如今的冷淡漠然,慕容妤自己都已经不记得,究竟吃了多少苦头了。
衣冠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长宁殿没有多余的吃食,更没有冥纸可烧,她祭拜母妃的方式,就只能是跪在这里,磕头,说话,沉思。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外面的热闹从来都和长宁殿无关,慕容妤伸出手轻触了一下眼前空白的木板,轻启薄唇:“母妃,妤儿长大了,天亮以后,便是妤儿十五岁的生辰了,我有听你的话,每日一碗汤药喝着,从没有断过,这些年独自一人活着,等着,母妃口中那个盖世英勇的男人,除了会差人送来药碗,我还是没有看见过他的模样。”
及笄的大日子将至,那顿毒打之后,谁都没有空再来为难她,所有人都忙着,准备着慕容馥的及笄大典,她是鎏国太子早就定下婚约的太子妃,及笄当日,也是婚嫁大典,是前往鎏国前的最后盛宴。
为了这一天,贺氏已经等了整整十年。
而从一个多月前开始,顾君离便没有再出现了。
也是,举国上下,都要为了鎏国奔波卖命,为了这次的联姻,鞠躬尽瘁,顾君离说的会带她走的话,慕容妤也早就忘了。
她不该对任何人抱有期待。
话只说了一半,再难开口,这些年,她越来越难吐露心事,磕头三拜,慕容妤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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