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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搀起墨子,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承载这些阅遍天下沧桑的沉重。
他的肩膀,有些扛不住。
其余人先进了酒肆,墨子和适走在后面,忽然说道:“仲尼曾言: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
“你说,百姓为何要称赞他?是因为他让天下这件事呢?还是因为最后的结果证明姬昌使百姓得利呢?”
适沉声道:“是使得百姓得利,所以才民无得而称焉。若最后文王不仁不义,竟是夏桀商纣那样的君主,恐怕百姓要咒骂泰伯为何让位了。”
墨子点点头道:“是啊,所以墨家要功利,要讲结果。我还是那句话,当年楚国白公之乱,王子闾非要学泰伯让位。他倒是被那些儒生称之为‘仁’了,可楚国的百姓怎么办?所以我说,他算个屁的仁。自己求了个仁名,不管天下事,又有何用?墨家不要这样的仁。”
适知道墨子在提醒他,说起泰伯这件事,其实墨子说的还是他自己和适之间的事。
适的上位,固然有他自我努力的结果,但三年前墨子放弃巨子之位,让禽滑厘做巨子,空出来一个七悟害的名额以至让适递补,这也极为重要。
泰伯觉得,姬昌贤才,于是出逃,断发纹身,绝誓自己不会再染指侯位。
墨子用这个故事,是想让适明白,到最后承担这一切的、评价这一切的,到底还是天下的百姓是否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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