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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太微开着窗,望向外头的冷月。
人人都怕见鬼,她今夜却很想见上一见。
父亲留给她的那张地图,被她小心折叠,抓在掌心里。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这样的东西。
一颗烫手山芋,丢不得,拿不住,一个不慎,恐怕就要烫她个血肉模糊。
这地图国师想要,复国军也想要。
但她却是丁点不想。
什么仙人、宝藏,和她有狗屁干系?
太微叫夜风吹得发丝飞扬,脸色凝重,一颗心沉甸甸地坠下去。
她真希望,这张地图只是她爹的一个玩笑,可老东西平日嬉皮笑脸的,却从没有在要命的事上同她说过笑话。
风呼号着。
子时过去了。
丑时也过去了。
太微重重关上了窗。
她已经很多日,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她不断地梦见父亲,梦见他们最后一次同桌吃酒的光景。那夜的酒,是那样得冷;那夜的她,是那样得不耐烦……
为什么没有多留片刻?
她想不起来的理由,全成了悔恨,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她。
一直到半个月后,大年三十,她仍未睡过一个囫囵觉。
母亲看着她,只是叹气。
阖府上下,没有半点过节的气氛。檐下的白灯笼,还挂在原处,一如她爹回来的那日。
饭桌上,祁老夫人口气平淡地说,过了今夜便将灯笼摘了吧。
太微坐在长桌一侧,闻言冷冷地笑了一声。
祁老夫人原就见她不顺眼,听见声音立即将筷子重重拍在了桌上:“混账东西,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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