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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五牲刹后的余果老选择的下一步居然不是前行,而是——回临潼。
同他那个破落的小院。
如果那个小院也可以称为镖局的话。
车回临潼时,已是黄昏,地上的湿气似乎很重,余老人很累,他的风湿可能犯了,但他没有说。
裴红棂二话没说,挽袖下厨。
——不要对自己说我是裴尚书之女、肖御使之妻——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我首先是一个女人,而外面,是一个战斗罢的老人,一个赶车累了的二炳,还有一个有待长大的小男人。
她想起那个小男人时,脸上就有了笑意——小稚……,所以那晚她的面疙瘩汤做得格外香,连余老人看着锅底都有一种想再吃一碗的神情。
“可是没了。”
裴红棂笑道:“可是没了。”
她看着这个老人,心里升起一种“父亲”的感觉。她在她那个当朝一品的父亲裴尚书身上却从没体验过这两个字的意蕴。
——父亲。
二炳在厅堂中升起了一架火,余老人可以烤烤他的老寒腿。他饭后没睡,也叫大家别睡,包括小稚。
裴红棂问:“为什么?”
余老人道:“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他的目光中颜色深了一层:“敌人。”
“——一个会‘大手印’的敌人。”
余老人脸上的神情便在火光里沉默。但火光的跳跃倒显得他面上的神情变化不宁。多少年了?二十六年了吧。他看着火光把自己映在墙上的侧影,似想从中找到自己当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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