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安定侯有一天会大驾光临护国寺,忙冲长庚比划道:“安定侯不是踩一点香灰都觉得晦气吗?今天他老人家深入虎穴,回去会不会用艾叶洗掉一层皮?”
长庚没顾上搭理他,脸上不自在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还没准备好面对顾昀的兴师问罪。
要说起来,阴差阳错间,他们俩居然都以为自己酒后失德,非礼了对方,各有各的心虚。
了然奇怪地看着长庚——这些年因为要压制乌尔骨,长庚静心养气的功夫练到了极致,面壁坐禅可以两三天不动,连了然这个“高僧”都得甘拜下风。
有时候满身焦躁的人看见他的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就能跟着他安静下来,那俊美无俦的白衣公子坐在贫寒僧人的旧蒲团上手持云子,本来有种入了化境幽静高玄,不料骤然被“安定侯”三个字打碎了一池涟漪。
长庚似乎是坐立不安地动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抬了一下手,也不知想去摸什么,抬到一半发现了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又勉强压下心绪,没着没落地放在了茶杯上,掩饰性的低头喝了一口水。
饶是惯于装神弄鬼的了然大师,也纳闷起来,心说:“怎么,侯爷是来讨债的?”
顾昀很快进来了,眼角眉梢上吊了一挂呼之欲出的嫌弃,恨不能踮着脚尖走进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看了了然和尚一眼,皮笑肉不笑打招呼道:“几年不见,大师白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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