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下来,他早已成了习惯,凡太好或太坏的都是梦魇,要将他困在其中不得解脱。
他也做过云琅回来的梦,也梦见过两人坦诚相见,梦见过诸般是非落定,府外雪虐风饕,府内灯烛安稳。
也梦见过两人对坐烛下,闲话夜语,把酒问茶。
……
不可沉迷,不可没入。
萧朔胸口起伏,低咳了几声,无声咬了咬牙。
倘若眼前诸般景象,竟也只是个梦,在梦里试图俘获他的魇兽未免太过高明。
若随老主簿去了内室,见了云琅躺在榻上宁静安睡,他便更无可能再挣脱出去。
“王爷?”老主簿终于察觉出他不对,皱紧眉,“您可是又不舒服了?”
老主簿跟了他多年,清楚萧朔情形,当即便要再去叫梁太医,被萧朔抬手拦住:“不必。”
老主簿有些迟疑,半跪下来,仔细看着他脸色:“王爷。”
“府上可寻着了烧刀子?”
萧朔静了静心:“给我一碗。”
“小侯爷那次说的,上了战场喝的那种烈酒?”
老主簿一阵为难:“还不曾,那酒酿得粗劣,汴梁是不卖的……”
萧朔闭了闭眼,用力靠向椅背。
“王爷,您伤处尚未收口,不可受压。”
老主簿忙拦他,有些着急:“这不是梦啊,您的确同小侯爷拼出了如今这般局面,那誓书叫开封尹看过了,是真的,给藏小侯爷的密室里了。您护住了小侯爷,殿前司和咱们府上都没事。什么也没弄丢,一个人都没出事,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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