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自己的感觉,自你上次来过一次之后,他待我确实越来越……”
云轻浅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道:“越来越慈祥了。原来从不管张氏和云心优如何奚落我,现在都不等我回嘴的,他次次都替我压下去。这次嫁妆也是,我本做足了准备和他好好“商量”的,结果人早都备好了,还很充足。”
夜墨寒叹了口气道:“你都看明白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他确实知道,从你来这顺阳候府的第一天就知道。”
云轻浅一怔,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他为何还要认我为义女?”
私自养一个别国公主在府上,这事情但凡走露出一点风声,那可是能招来灭门之祸的。
夜墨寒身形一顿,扯出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道:“你放心,就是有人知道也寻不出证据。”
夜墨寒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但云轻浅却本能的觉得没这么简单。
为什么偏偏是顺阳候不是别人?
“也许很快就会知道了。”夜墨寒闭上眼,想起前两日与西决那边的传书,低喃了一句。
云轻浅见夜墨寒不愿再多说,又看了看时辰,开口道:“不早了,你是回行宫还是,在这住一宿?”
夜墨寒睁开眼看了看房中的软榻,还算宽敞,他一面是确实有些困倦了,另一面也是快要回西决了舍不得云轻浅,便道:“懒得回了,我在软榻上凑合一宿就行。”
云轻浅笑起来:“你睡软榻?腿都伸不开,还是好好在床上睡罢。”
“不行,那我还是回去算了。”夜墨寒立刻直起身道。
云轻浅失笑,她的墨寒哥哥是不知道她前世在多么恶劣的环境睡过觉,还真把她当身金体贵的公主了。
只是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珍之重之的感觉,真的很暖。
“真的无事,我这软榻也很舒服的,我时常在上面睡午觉都习惯了。你就好好躺着罢,好不好?”
夜墨寒闻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云轻浅随手从桌边取了个蜜饯丢进了嘴里。
“好好好,都听公主殿下的。”夜墨寒妥协道。
蜜饯在嘴里沁开甜丝丝的味道,夜墨寒的心也跟着甜丝丝的。
云轻浅又从衣柜中抱出一床棉被拖到了软榻上。
“要我把灯灭了吗?”云轻浅走到软榻边准备躺下了,又问了一句。
她平日里因为晚上看不见,总习惯留一盏灯,等着它自己燃尽。只是夜墨寒这样会很难睡着罢?
“不用,这样就好。”夜墨寒应道。
云轻浅点点头,躺了下来。
“小浅,你的眼睛……”
刚躺下,夜墨寒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云轻浅失语,今天是什么护眼日?大家都齐刷刷和自己讨论眼睛的问题。
云轻浅拿出今天已经说过两遍的招牌回答:“大夫看过,说治不好的。”
“你知道阿……”夜墨寒一顿,呐呐道。
这回倒是换云轻浅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天生就有这病?”
“不是天生,是……和十年前那事情有关。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能保住你的命,还能保住你白日里的目力。”夜墨寒低声道,语气里满满的压抑和痛苦。
云轻浅听了倒不是太在意,心道这还真不是普通的夜盲,怪不得治不好。
她还反过来安慰夜墨寒:“你别难受,至少白日里还能看见阿,其实没什么影响的。”
夜墨寒苦笑一声没再说话,他怕就怕在,以后还真有可能,白日里也看不见了。
半晌,夜墨寒才又开口说了些闲话。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云轻浅也渐渐感觉到了困意,慢慢阖上眼帘。
夜里,云轻浅又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大婚之日,夜墨寒在,父亲母亲也在。
梦里看不清父亲母亲的面容,但她就是知道,是他们。
云轻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转头看了看床上,早已没了夜墨寒的身影。
云轻浅闭上眼又想起了那个梦,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她对云轻浅的父亲母亲有种本能的亲近。她不知是所谓的血浓于水亦或又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但她真的很想早日见到他们。
能在大婚之日见到就更好了。活了两世,她的婚礼,真希望能被真正的家人们看着。
云轻浅收了心中万千思绪,起身走到书桌边,就发现了夜墨寒留下的字条,依旧是她最初见到的那个字迹,飘逸又藏着锋芒。
“我先走了,后日记得和若离来给我送行。好好用早膳。”
云轻浅笑了笑,将字条放进了旁边的煤油灯里,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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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时间一晃而过。
第三日清晨,云轻浅起的很早,换上了最初见夜墨寒时候穿的那条水蓝色长裙。已经是深秋,不能再穿那件薄外袍了,云轻浅又找了件月白色绣着芍药花的小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