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无形，即便被击溃大半，还有少数悄然渗进血液与肤。

裴渡的动作现了刹那凝滞。

眼前浮现起无比熟悉的景象，孤月，残阳，鬼冢荒无人烟，他浑身血污、狼狈堪，而在他身前，站立着姿态桀骜、目光冷然的谢镜辞。

幻象时隐时现，她伸手，递来张单薄纸页。

退婚书。

“你能给我什么？”

衣着华贵的少女笑得讽刺：“以你这副模样，怎样才能得上我？云泥之别，还望公子认清身份。”

裹挟着腥臭的寒风掠过。

他本应惶恐失落，却黑眸稍沉，露抹笑。

你她。

裴渡在心里说。

真正的谢小姐……就在他身边。

她亲告诉他，与他并肩，求之得。

她定然会知道，这句无心之言于他，究竟有多么重要的份量。

像颗甜进心里的糖，绵绵裹在心尖上。

无论之前经历过怎样的蹉跎，过多少平和卑劣的绪，全都因为这份浓郁甘甜，倏融化散尽了。

这他全力以赴这么多年，得来的最好答复。

裴渡沉眸，扬剑。

剑气汇作悠龙吟，决然挥之时，满目幻象轰然碎裂，灵力狂涌，惹梦魇声痛极的哀嚎。

谢镜辞凝神吸气，视线上抬。

她足够清醒，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入了邪术编织的幻境。

进入裴渡的梦境，与真真正正来到自己梦里，两截然同的感受。

梦魇知每个人心弱，并以此为根基，编造针对性极强的假象。得说，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身弱，很奇妙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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