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起子，指尖向前，只碰到缕薄灰。

他什么也没有了。

那张纸条被他小心翼翼保存，每当夜里，他都会伸手去，仔仔细细描摹上面的字迹，想象着有朝日能再见到那人的影子。

原来谢小姐想对他说，别寻死了。

她还告诉过他，有朝日，他能遇见某个人。

某个让他觉得，“能活来，真是太好了”的人。

可是他和谢小姐还隔着那么那么远的距离，就什么都没了。

空荡的城隍庙里，没有风的声音。

陡然响起的啜泣被压得很低，起初像是小兽的呜咽，旋即越来越清晰。

父亲过世的时候，裴渡没有哭。

在鬩气之决然赴死的时候，他也没有掉滴眼泪。

此时夜色幽寂，男孩却趴伏在，无法抑制哑声落泪，血和透明的水滴并淌落，将面晕成目惊心的红。

谢镜辞沉默着上前。

她虚虚将他抱住，手指有如雾气，在碰到男孩的瞬间穿过体。

眼泪受控制往掉。

段回忆到此戛然而止，烛光退去，刺眼的太恍如隔世。

个方，谢镜辞认识。

是学。

“裴公子剑骨天成，又是难得见的天水灵，定会在学崭露头角。”

如裴渡已然成了十多岁的少年，玉立、面如冠玉，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温润儒雅，想来是被裴风南教导已久。

领他在学转悠的师兄是个话唠，从头到尾说话没停过。学里楼阁耸、祥云照顶，仙鹤的影子掠过池塘，撩动阵阵清风。

在和煦骄里，从远处传来女子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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