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屋来，拍儿子有些不高兴。

“大过年，你哭嚎啥啊？”

“呜呜……妈妈我要成大水桶啦。”

嗯？大人们满脸黑线，这个什么梗？而站在边顾彦希则哈哈大，小也明显在忍，满脸抱歉又觉得玩。

“妈妈，这样。刚才小到厕所儿去抱桐树，祈求自己能高。结果他刚开，姐姐看到了就故意逗他。他就跟着姐姐话茬说了三遍：桐树桐树明年你往高处，我往粗处，成个大水缸。”

“噗……”这回别说孩子了，王小麦这亲妈都忍不住弯了腰。小哭更大声了，可怜兮兮怕自己成个水缸，又矮又粗。

顾言忍了几次终于绷住了表，伸手拉着小往外走。“天还没亮呢，咱再去重说遍就了。如果两遍都不算数就只当玩了，若都算数，就抵消了，肯定不成水缸。”

“……要这回不算，之前算了咋办？”

“就把多说几遍，要灵验肯定这个多灵验。”

“哦。”小家伙抹抹泪，兴致勃勃再次跑去跟桐树祈求自己高。

回到院儿里，王小麦才想起啥般拉住顾言小声问：“主任，这可没烧香拜佛啥啊，不算搞封建迷信吧？”

“不算。这就个民俗。吉祥话而已。”顾言说完又小声补充：“不过以后别了，被有些人刻意夸大话也不说。”马上要来运动，到时什么都能瞎攀扯。还谨慎些。

“知了，我去把小叫回来。”

顾言伸手拍大闺女，“你这丫头，逗人干嘛啊？”

“谁让他妒忌我。我比他高，他就不理我。我……我就故意逗逗他呗。谁知他会哭啊，这算什么呀，也值得他哭场？”

“在你眼里小事，也许旁人了不得大事。别味以己度人，凡站在对方角度多考虑。小男孩子，比你低了么多，可不觉得自尊受挫嘛。大年初说两句吉祥话还被你给搅和了，当然很伤心。”

“吧，我以后不逗他了。”

“你呀。等给小个歉，他这回可真很伤心呢。”

“嗯。妈妈，为什么男人定要比女人高啊？”

“男人高大威猛，女人小玲珑。大家贯认知，男人太矮没面子吧？”

“真，爱面子。虚荣死了。”

“姐，大年初不许说不吉利话。”

留孩子们去玩，顾言转身进耳房去洗漱。“吆，宝贝你醒了啊。怎么也不叫妈妈。”

“要妈妈。”

“。”顾言暖和，脱掉外上炕给孩子穿衣裳。“给妞妞穿新衣，咱们到奶奶儿领压岁钱了。”

破旧破磕头拜年都取消了。如见谁磕头，十有八九报丧。以孩子们也都嘻嘻跟奶奶说几句吉祥话，然后领了压岁钱跑去跟小伙伴炫耀。

院儿里旺火燃正，大街小巷里孩子们欢声语夹杂着零炮声，或响亮或低沉，个个玩不亦乐乎。

有平日里没有，有平日里没有奢侈（压岁钱，糖。）可以自由玩耍，这大概后世人所会不到快乐。因为这些东西可以轻易获得，所以变得对年没有了期待。

顾言之前准备充足，连着三天排骨、肉、兔子、轮换不断。到初大早闺女离开时还给她带了只卤和十多颗卤，葱饼，秋天韭菜酱和辣椒酱。

这几天饭工作全交给了李仲夏，她抽着时间紧赶慢赶给大闺女了几件换洗衣裳。小留来给妹妹穿，新特意大些用大针脚缅起来，若再高话拆开放来就行。

“自己在外要当心，缺什么少什么就给妈妈写信。”

“知了，妈妈你回去时候开拖拉机小心儿。”

“。”亲亲孩子，看她切都放了，两子这才火车。送了次接了次，这回放手让她自己走。孩子大了，总要独立。火车离学校不算远，而且学校老师也会去接站，锻炼孩子时候了。

望着孩子充满朝气脸，顾言挥手告别之际心里担忧极了。马上要来运动，各界都会被波及。她对这段不算太了解，不知育界受到波及大不大。可无论怎样，孩子这场育之路终究会充满坎坷，不知她这弱小心灵能不能经受住考验？

两子回到家，李白露已经了午饭，就等他们回来开饭。儿他们家三来拜年，看哥嫂不在家，自己厨了饭。

顾言瞅瞅这锅烩菜，赶快拿了十多个来。“就放在罐子里，小没跟你说嘛，咋不拿来啊。还有炖排骨和也有呢，你拿来热热就行。”

土豆、白菜、萝卜加粉条，油都没多放滴，你这女人也太会过日子了吧。虽说大家平时都这么吃，可这过年，咋也奢侈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