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瞬间一股阴凉的气息在手腕绽开,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让他出来!”她费力的嘶吼,面色通红,就连往日清冷的眉眼都变得无比狰狞。
“你疯了!”梁叔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按到桌子上,然后飞速抽出方巾沿着她左手腋下狠狠绕了两圈,吼道:“叫救护车!”
她忽然开始癫狂的笑,笑声使人不寒而栗。
“闭嘴!你给我闭嘴!”梁叔一巴掌狠狠呼在她脸上,将她打的发懵。
她忽然一阵气短,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她又好累,她演不下去了,她没有力气喊了,也笑不出来了,她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渐渐的冷的厉害,她感觉自己有些发颤,她的手腕好疼,疼的蚀骨,她感觉身体变得好轻,就像漂浮在云朵上一样,这是梦吗?那片漆黑之中,她突然看到了天空尽头的七色彩虹,悠悠扬扬的飘着雪,然后是永无止境的蓝色海洋,就像津珩哥哥钢琴曲中的那样,而她整个人悠闲的躺在绵软的云朵上,那么温柔舒适,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因为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轻松过,或许就这样不要醒来吧!她这样告诉自己,林梦,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然而命运怎么会放过她这个讽刺的傀儡!
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再次唤醒她的意识,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夜已深,病房内昏昏暗暗的,她隐隐有些作呕,她脑袋很晕,张开眼睛整个屋顶旋转更是绕=绕的她发晕,她可以听到有些嘀嘀的声音传来,那应该是来自她右手捆绑的监控器,她的左臂很痛,右手上的监控器已经开始缩紧,那是一种紧紧的约束感,她隐约感觉有人在她侧旁,黑压压的影子重重压在她的被子上,让她感觉透不过气,她几乎不用思考,微偏过头果然看到梁叔面色沉重的盯着她。
“醒了?”
她缓慢眨了两下眼睛,又将头扳回,“阿三......在哪?”
梁叔的眉头就像两座巍峨的山,“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差点废了。”
她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眼角滑出泪水渗到淡蓝色枕套上,冷冷道:“有他在我不能好好活。”
“你早应该告诉我。”
她仿佛听了一个笑话,孱弱的笑了,“难道我该指望你吗?”
“可你最后还是只能选择依靠我。”
她暗淡的眉峰颤了颤,然后虚妄的闭上眼睛,好似沉默良久,然后淡淡吐出一句话,仿佛是解脱般的语气,又带着沉沉的果决,“我要他死!”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医生检查过,你胸口的肋骨断了两根......”
“我只要他死!”她瞪着眼睛恶狠狠打断梁叔的话。
梁叔似乎厌倦了啰嗦,缓缓从椅子上起身,俯视她惨白的脸,“你只欠债,不欠其他,这件事是我理亏,阿三已经从这世界上消失,你可以放心。”
她错愕的看了看他,好似忽才反应过来,然后沉缓了两口气,好像解脱一般孱弱的躺在病床上,“我能相信你对吧!”
“你说呢?”
她紧咬住唇,“值了!我一只手,换他一条命。”
“你太倔强!”
林清感觉他静了几秒似乎有话要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可她已然顾不上那么多,黑夜太静!静到只能听到病房滴滴答答的仪器声,心也很乱,乱到那滴滴答答的仪器声听起来烦躁不堪。她沉重的闭上眼睛,努力想着阿三对她做过的事情,残忍的□□,破乱的屋子,她身上的每一个淤青和伤口,她可怕的回忆,以及每每想到他都会瑟瑟发抖的日子,一切都是那么的历历在目,可她怎么就一点复仇的畅快都没有,她以为想着他是多么可怕,可恶,可憎,自己就会好过一点,可事实却不是如此,她得承认,她不是真的想要阿三死,即使他曾经对她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即使几次人性的边缘她都想亲手了结这个恶魔,但总不要因她而死。
这世间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人非绝善亦非绝恶,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到足够冷血,努力去成为一名合格的受害者,可就是这样一个恶魔竟让她愧疚的难以自控,这世间终有一条生命断送在她手里,在她长长的命运簿上终将添上这样沉重一笔,她恐怕……下辈子也无法翻身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完了,就像从此背上沉重的枷锁,再也无法扬起胸膛做人。
她耳边忽然闪过父亲的话,“人要堂堂正正的来,更要堂堂正正的走”。
而她,恐怕再也无法做到堂堂正正了!
☆、第八章:收留我吧!
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林清在第三天早上出院。
出院以后,她率先拨通了阿露的电话,安排了相关工作,顺便要了暮珞柽的联系电话,之后她去了医院附近的商场,重新为自己换了身衣服,顺便挑了一条红色的裙子,之前那条已经脏了,即使洗的再干净,她也无法还给暮珞柽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拨通了暮珞柽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