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压星河”。
可“星河”只是个澡堂,走动的都是赤条条的,半夜三更也有人挑帘进来,淋浴、泡温泉、汗蒸,或是按。林曾经对我说,澡堂子和窑子是同等的方,前个是穿衣服的伺候光着的,后个是光着的伺候穿衣服的。还不都是么回事儿?
死活,也就是么回事儿。两斤香梨能吃死人,碗桂林米粉又把人吃活过来。天把米粉吃完,汪绿轻声问,想你哥哥了吗?我想说“我没有哥哥”,就像我骗林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怕林明的眼光,却在汪绿柔情的注视突然变成了哑,好像不会声了。眼泪就又掉来。
我听见自己说,他不喜欢我。
别哭别哭。汪绿拍我的后背,中药的味道又次萦绕了我。她说,小孩儿,我喜欢你。
我在孙月眉和陈玲里没会到的母爱,竟然在这个遥远的异,在个陌生女人的上奇迹般会到了。
我和汪绿渐渐熟悉起来。
我是能碰见汪绿,有时候没看见人,但也知道她在。每次凌晨值夜班回来,隔壁的门里飘股药香,我就知道汪绿起床煎中药了。没排到夜班的时候,我去麟江边的小摊上吃碗桂林米粉,回去又看见汪绿抱着木盆的背影。
因为病弱,条背影依然是疲乏的,但仍旧用劲抱着木盆,也用劲拖上的影子。边唱着歌:“山不转哪水在转,水不转哪云在转,云不转哪风在转……”
好像廊的尽头有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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