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时是穿着她刚来钢厂时的清领的白衫,有时是那件能衬出医师修长身材的军大衣。
穿得衣裳,脸上的神态不论怎么变,那分蚀骨的温柔和她浅笑时眉间的微小动作,在她的梦里都清晰的很。
有几次,她甚至梦见医师站在她家门口新栽的香樟树底下,对着她招手笑。
墨染一样的眉毛弯起来就和下工时挂在树梢边的月牙儿似的,背后的香樟已经长得又高又大了,日头晒下来觑过树影子,映在医师的身上,斑斑驳驳的,让她心里喝了烧酒一样,又疼又醉。
想和她打招呼,张了嘴,却总是喊不出来话,着急得出了一身汗后,惊醒了,才知道自己竟然又做梦了。
每回醒过来都是在半夜。
她没有钟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只是看看外头的月亮还高挂在南边,总算知道该是半夜。
一边看着外头的天色一边想着医师,不知不觉时候就都过去了,抵不过困意要睡过去的时候,外头催上工的哨子就响了。
每天睡得不够,时候久了,就连牧牧都察觉到她经常精神恍惚了。
有天晚上,她下了工刚回来,就见小家伙小鸭子摆蹼一样“突突突”地跑了上来,她正奇怪小家伙怎么那么晚还不睡,就见她献宝似的,从背后拿出来一个芭蕉叶子,对她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是不是晚上热了睡不着?我帮你扇扇,姥姥说了,你要好好睡觉,不然,就要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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