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旁的伏溪轻轻往前推了一把。
闻言,银龙如蛇一般向着伏溪迅速游移过来,周身的寒气使得伏溪不禁要发起抖来,但银龙并没有因之停下,反倒是向着她越逼越近,就好像要把她给彻底看穿一般,可片刻过后,它眼里竟有了闪烁的光亮。
“这眉眼,这气息……”
银龙喃喃地说,忽地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立时如一支飞箭一般向着伏溪猛地凑近,张口就咬破了她后背的衣服,却在看见伏溪背上图案的那一瞬惊得几乎忘记了动弹。
“这图案……这一定是,这一定是大小姐不会错!可是大小姐怎么——”
说到这儿它顿住了,因为它发觉此时的伏溪正紧紧捂着胸前的那片衣服,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银龙,看上去近乎要向外冒火了。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衣服啊,你居然说弄破就给弄破了,你——你还懂不懂点儿礼貌啊!”伏溪怒目圆睁,腾出一只手来径直覆在背上一按,便抽出了那对银色的匕首朝着银龙飞去,眼见着便要劈中它吐露在外的舌头,慌得它赶忙呼出一口寒气来,这才把那双长了眼睛似的匕首给冻住了。
伏溪一时愣了——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哪个活物能抵挡住她匕首的攻击的呢。
“大小姐莫要生气,”银龙陪着笑脸把那对冻在冰块里的匕首递还给了伏溪,“毕竟这事关重大,属下也得小心确认一下不是?不过当年的预言师说得可真是准啊,大小姐如今真是出落得楚楚动人,脾气也是和预言之中一样的火爆……那时候,我们都觉着预言中的事情是不大可能实现了,没成想居然真能有与大小姐再度相见的一天——咦大小姐,您怎么不接呢,难道您不想取回这对匕首了么?”
“你都把它给冻住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可怎么把它再变回原形啊?还有……好歹、好歹先给我弄身衣服来吧,我现在这样……现在这样行动也不方便啊!”伏溪低着头小声说道,小脸早已是红透了。
银龙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把冻着匕首的冰块小心翼翼地握在爪子里,对着伏溪恭恭敬敬地一低头道:“没问题,大小姐请随我过来吧。”
语毕它便冲着茂密的林木呼出一口气,两侧的林木便登时如会动的人一般往后仰倒,硬生生地分出了一条小路来。
“大小姐请,”银龙对伏溪笑着说道,目送着她进入那片密林之后又转向何惜言道,“步月,你的目的应该没有你所说的那样单纯吧?”
“你猜~”可何惜言只是冲着它淡淡地笑了笑,便将胳膊枕在了脑后。
银龙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咬牙说道:“不管怎么说大小姐的确是你送回来的……这样吧,我带你去见族长,但是你是不是能和他谈拢,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别想得那么复杂嘛,”何惜言淡淡答道,“我说了,我只是因为对你们感兴趣,想了解了解罢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着急现在就做打算。”
“好吧。”但银龙看上去仍是怀着十二分的警惕,“我带你过去。”
说罢它便往前游去了,于是何惜言也就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它的身后,而两旁的林木在他们走过的时候像是受到感应一般,再度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
木雕的窗框散发着清雅的味道,碧绿的小河在窗外潺潺流动,阮九把刚端上来的茶盏挪到一旁,靠在沙发靠背上朝着寻瑶懒懒问道:“那个被伏溪叫作‘何惜言’的美女,和伏溪究竟有什么恩怨啊?上回她俩说了那么多话,我特么一句都没听懂,还一直没找到机会也不好意思去问……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俩聊聊这个?”
寻瑶向来就不是什么守口如瓶的人,心也是大得很,而且通常这样性子的丫头是最爱嚼主子的舌根了,再加上她第一眼看见阮九的时候心里便对他产生了朦胧的好感,所以眼下听见他这样说,便忙不迭应道:“当然可以了。说起来,我家主人曾是那小姑娘的准嫂子呢,也曾经是相当迷恋她的哥哥伏杨……不过其实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那小子可是花心得很,不是啥省油的灯。但是呢,恋爱中的女人哪里听得进旁人的建议啊,我家主人理都没理我,甚至有时候在我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还跟我急……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有一天伏杨在街上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正巧叫我家主人给撞见……你自行想像一下。之后她曾经和伏杨认真地谈过这回事,没想到伏杨毫不避讳地说自己就是这性子的人,还说男人花心天经地义,要是我家主人以后还想给他做老婆的话最好就乖乖接受这一点……
“可是我家主人可是在这边的世界长大的姑娘啊,哪里那么容易被洗脑——在多次和伏杨交涉未果之后,在那之后又多次撞见相同的场景之后,我家主人是彻底地心灰意冷了。惨就惨在,我家主人不是那种温顺柔弱,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小家碧玉,她可是自小就被父母当成男孩子来培养的,再加上她自身的个性也是相当要强——最后,她决定要狠狠地报复伏杨。是,这决定是真有点儿残忍,连我都觉得大小姐有点儿过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