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惶抬头, 看清街角尽头那个一席月白衣衫、眉眼中尽是温柔的男人。

“阿衍。”心间蔓延而的喜悦迅速染遍她的面容，她捏着花灯, 尽所地穿梭在人群中，想要迅速到达他的身边。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不敢有丝毫的偏离，她就那近乎执拗地看着他, 看着己和他的距离一点点的缩短。

离地近了，她清晰地看到他手中提着花灯的模样，爪张开、盘然而上的逼真螭龙，和她的，一模一样。

手心忽然一烫。

梦境里的她猛地低头，被她拿在手上的花灯里的烛火不知什时候打翻了, 火光已将纸面上的螭龙卷舐大半，火跃跃然而上, 顺着挑着花灯的细杆, 爬上了她的掌心。

不要。

她心中呐喊。手臂挥舞着试图将火势扑灭，惜火焰愈演愈盛, 只分秒时间, 已在她的小臂上攀升成一道耀眼的火团。

到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发觉，己留不住。

指尖松开龙刹那, 花灯连街上的拥堵的人流瞬间消息。

她再抬首，未曾到达的街角尽头，那个熟悉的人影也已消散。

……

梦境破碎的刹那间，林清栩也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屋子陷在一片暗淡的光阴里。从窗纱纸面透的天光暗淡，隐隐地看到从东方跃地平线的日头，昨晚涤在周天的鬩气被风吹散，沉郁在人内心是隐忧却没消散。

如往常无二地和周雯前往门派食堂，管事大娘一反平日乐呵和蔼，胖乎乎的脸庞上现沉沉的忧虑。

“哟，鬩族一个个都是该挨千刀的，暮山派那多无辜的好人，就这没了性命，真是造孽。”大娘装着两个窝窝头的盘子放在林清栩面前，顺嘴感叹。

林清栩的心如被人拿利器狠戳了，伤不大，内里却已经鲜血淋漓。

她抬头看向大娘，嘴动了动，突然想说些什反驳。

肩头却被对方厚实的大手拍了拍，大娘说：“你都是好孩子，别怕。”她见林清栩脸色泛白，忍不住安慰说，“鬩族来了，大娘会首先保护你的，你别担心，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

大娘的眼神炽热且纯粹，被她嫉恶如仇的目光看着，林清栩突然觉得喉头好像哽着一块硬石，令她吞吐不，想要反驳的话只堵在胸间，难以吐。

味嚼蜡地吃完早饭，林清栩和周雯一道和大娘告别。路上她遇到不门派的弟子，都和她一样心事重重、无精打采。

昨晚的事，他相当于和死神擦肩。即便如此，却没有人敢庆幸这种运气。

毫无征兆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潜藏的敌人才最令人恐惧。

暮山派悄无声息地被灭派，谁又知道鬩族的一个目标是哪里？

林清栩回到熟悉的药田，一板一眼地为灵株施展化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