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宁戈淡淡一笑，任她趴在肩头。

燕在檐啼，兄妹望着株新芽的海棠，红蕖敛着裙裾从树跑过，眨眼停在门帘外，气吁吁的，神复杂道：“廷尉释了国公，国公已经回了。”

韫和眼里的赵君湲，光风霁月，神采奕奕，狠起来又绝情无情，利落决，永远把局势握在手里的一个人，却从未这样寥落，这样不堪，好像被打碎了魂魄，再也粘不起。

满面胡茬，目光涣散，昔日光彩似乎只是泡影。韫和执梳通着杂纠缠的发时，眼泪忍不住落。

伺候他躺温汤，洗浴净，扶到榻上安置，他也是沉默不言，睁着眼睛安静躺着。也不知遇上什事，难过成这样。她不敢问，去揭他的伤疤。

韫和退到外间，默默抹泪。

红蕖手里抱着赵君湲褪的衣袍，后背中勾了线，拉开一条，她穿了线在灯补。韫和上前拿过，“我来，你不必守夜，去睡吧。”

她不会针线女红，这种时候，红蕖不好多说，起身去移了盏灯，陪着她。

韫和接过手，穿过针，指头便戳了个窟窿，红蕖胆颤心惊瞧着，看她闷声不吭好衣裳，捧灯回了卧寝，一瞬间灯便熄了。

赵君湲闭着眼，呼绵，韫和摸到他蹙的眉头，试图将展开。

“君湲，一生不要皱眉。”她轻声说。

他抬手握住她细瘦的腕，翻身抱住，嵌到骨子里的力道，他身颤抖，明忍到极致，还不肯放声哭一场。

韫和抓住他的肩，替他泪，担这份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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