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匠营里的前辈,抑或远方的亲戚,或者是经年不见的友。云白鹭猜了几遍。只愁谢师还没回沙海,她都没个人陪着喝酒絮叨。
晚上隔家似乎在待客,月娘便没有喊云白鹭吃饭。剩酒鬼一人醉醺醺趴在炕上睡着。
白月当空时,一声推门声吓跑了树上的鸟雀。李素月擎着油灯,和那傍晚扯布衣裳的女子进了云白鹭的房。
两人时看向墙上的九棱霰雪枪。女子的胳膊抖了,用力攥了拳头后走过去取那杆枪。从怀里取帕子后又仔细了枪头,再抹了几遍枪杆,才恋恋不舍挂回原。
低头见睡得死死的云白鹭,李素月道,“午趁她门,在瓢里放了药。没大碍,她这会压听不见人说话。”
“灯借我。”女子拿过油灯再凑近了云白鹭的脸,后退了一步,“不是因为这小畜生……”她忽然打住,“十年了,说这个有什用?”
李素月陪着她门回家,快进门时,她问,“不去瞧瞧她?”
“瞧什?都成一堆白骨了。”女子推开门,头也倔昂着,“当年临终前都没找我去看看,死了……死了我就更不会看了。我卢尽从没负过白芷,祭她作甚?”
李素月了然看着她,“何止没负过,谁听了她女被困蛮关,火急火燎亲带人去劫城?”
“我是看在阿谢的面子上。半两银子,她从没这大方过。”谢蓬莱和她联络的信号一般分为十文和半两,半两银子意味此事特急。暗暗托人传达的书信上也是句句泣哭。卢尽哼了声,“救来的那玩意,我看着就来气。你瞧她哪里像阿芷?鼻子不是鼻子,睛不是睛。张嘴就是纨绔味道,算被她老子养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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