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心思已经飞到了那个己未曾见过的现代大都市。
“嗯……法租界没有经过战乱,道路格局应该都没变。还有外滩的那些洋楼,如都是公家财产,旧瓶装新酒……”
不过,那些她和苏敏官战斗过的地方,如都已经所剩无几,抑或面目全非。昔日义兴船行的门面早就成了工业码头,几经易手,建国后收归国有。千禧年后,为了治理苏州河污水而搬迁,原址辟为公园;她的大部分位于上海和宁波的产业,早就在大清的最后几年先后卖掉,为革命起义筹款,之后在日军轰炸中夷为平地;博雅小洋楼赠给幼华,抗战时被这败家孩子挂牌拍卖,连几处地产一起,换了两架飞机。后来洋楼几经易主,建国后因破败而拆除。如原址上建了普通居民小区。当年的花园紫藤煤气灯,已完全不留痕迹。
只有打碎旧的世界,才建立新的世界。老一辈人终究会放手,把废墟和沃土让给新的一代。
这是历史的良性循环,林玉婵不奢望什千秋万代,对此坦然接受。
不过还是有东西留了来。玉德女塾留存至,经过数次拆分合并,早就男女合校,是上海市某重点中学,周围的老破小学区房已经涨到十五万一平。
土山湾孤院,从给孩子开办简易素描课开始,逐步发展为多领域的工艺学院,请过任伯年、徐悲鸿任教,培养了不本土艺术家。如是藏品丰富的工艺美术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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