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打杂半学艺,听说我们的老师傅是在一个腊月里的日子,在一口破井旁边把我们捡回来的,当时我的弟弟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娃娃。
打打骂骂是寻常事,有饭吃也不过是清粥窝头,戏班子里的小孩子不少,各个都跟营养不良一样,蜡黄的脸,干瘦的身子,没出头之前,只能这么苦熬着。我从小就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我这可怜的弟弟是我唯一的寄托了,于是我每每有了吃的,总要分给他一半,希望他可以活下去。
后来弟弟长到了年纪,要开始学习童子功了,老师傅们的严苛不过是寻常事罢了,受得住的,有悟性的,便熬出了头,脱离了这苦日子,受不住的,被活生生打死的也不在少数。没有人会抱怨什么,毕竟有一口饭吃,人总是要活下去。
那日里弟弟犯了错,顶着大雪在院子里跪了一宿,我便在他旁边陪了一宿,他的嘴唇冻的发紫,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冰霜。他死死地盯着门外那一根枯树杈,自言自语了一整个晚上,:“姐姐,我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啊......”
弟弟养了几天,总算是下得了床了,于是在一个抹黑看不见五指的清晨,鸡还没醒呢,我和弟弟两个人从那里逃了出来,再也没有回去过。
终于离开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弟弟高兴的不得了,他当时穿着的是一件灰色的棉夹袄,有些破旧了,肩膀的线都脱落了好几根,里面本就不多的棉花总是漏出来一些,然而他蹦蹦跳跳的样子,还是像一只灰色的鸽子,“咕咕咕”的叫几声,便扑楞着翅膀冲到了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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