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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儿怎么有空出来?不是说要在屋里静养吗?”
聊了半天,叶慈才顾得上关心三皇子殿下。
她就是随口关心,落在刘珩的耳朵里,就显得毫无诚意。
“躺了许久,是时候出来活动活动。我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多谢叶姑娘关心。”
这下子轮到叶慈有些不好意思。
她就随口一问,没想到刘珩如此认真地回答。两厢一对比,就显得自己忒没诚意,特敷衍,特不是人。
她捏捏鼻头,扭头,拒绝目光对视,先让这股尴尬劲过去再说。
刘珩盯着她看,内心一阵嘚瑟。
难得啊,厚脸皮叶慈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哈哈哈……
叶慈的气感虽说时灵时不灵,但是,对周围气息的变化,她还是相当敏锐。
哎呦,挺嘚瑟的嘛。
叶慈决定收回那一点点的愧疚,继续鄙视对方。
她果然是太傻太天真,竟然会觉着三皇子刘珩有点可怜。都是错觉。
京城的消息陆陆续续传来,叶慈没刻意打听,也知道了不少。
三皇子刘珩同张五郎静心炮制的一场刺杀,结果薛贵妃轻松化解。不仅自个没讨到好,还惹来了瘟神康兴发。
据说,康兴发已经接了命令,很快就会带着金吾卫过来查案。
上次,康兴发是偷偷摸摸跑过来,名不正言不顺,不方便做多余的事情。这一回,人家是堂堂正正奉命办差,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挨了一剑,还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遭到反击,啧啧啧……
看起来好惨!
但是,刘珩神情淡定,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风暴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说其他的,单就这份定力,了不起。
所有的一切,叶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嘴上犹如蚌壳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她和刘珩之间的聊天,也仅仅限于日常,京城那地是半个字不曾提起。
她猜测,刘珩如此镇定,要么是装的,要么就是已经有了化解危机的办法。
希望是后者。
今儿没见到张五郎,也没见到徐久治,这两人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或许正在忙着如何对付即将到来的瘟神康兴发。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刘珩的侧脸,她心生同情。
挨了一剑,没得到皇帝的关心补偿就算了,竟然还惹来了康兴发。
皇帝是多不待见他啊?
碰上这么一个爹,果然是个可怜孩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刘珩也是个敏锐的人,察觉到叶慈情绪变化,很不适应。
叶慈当即收回同情心,随口说道:“收稻谷有什么好看的,我让小子们去打麻雀来吃,烧烤你要吗?”
刘珩一听烧烤,心动啊!
这段时间为了‘养伤’,天天都是清淡饮食,每天汤汤水水,吃得他脸都绿了。急需要一顿大餐来改善伙食。
“五香味的好吃。”他说道。
“殿下,太医说饮食要清淡。”邓少通赶忙提醒,还不忘横了眼叶慈,给他找麻烦。
叶慈冤枉,今天的菜单本来就有一道烤麻雀,她又没胡说。
刘珩抬手制止邓少通,“本殿下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吃点有滋有味的东西。你要是不放心,就去请示太医。”
“可是殿下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刘珩固执,邓少通只能闭嘴。他打算一会去找蒋胖子,让蒋胖子将烤麻雀尽量做得清淡入味,别一天到晚辣椒开会。
知道庄子今年辣椒丰收,但也不至于天天都是红彤彤的辣椒吧。
邓少通感觉自己的肠胃快要不行了,嘤嘤嘤……好惨的。
“明年还要继续种植水稻吗?”刘珩问道。
“当然要种。虽然鸟雀很讨厌,驱鸟很费人工。但是米饭好吃啊!每餐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配上下饭菜,给个神仙都不换。”
滋溜,叶慈又馋嘴了。
她在想,要不明天给鸭子洗个热水澡。那群肥鸭天天嘎嘎嘎乱叫,是时候教教鸭子们做鸭的道理。听不懂道理,那就统统洗热水澡。
刘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好吃的?”
“我打算找个时间给鸭子们洗个热水澡。”
哦!
刘珩建议,“其实也可以给大鹅洗个热水澡。我听说蒋胖子特别擅长铁锅炖大鹅,还有卤鹅,烧鹅。”
叶慈一脸惊愕,“你竟然想吃我家二花,你怎么这么残忍。”
她是戏精本精吧!
刘珩嘴角抽抽,“没说吃你家二花。本殿下是说吃鹅。”
“二花也是鹅。”还是一只凶悍的看家鹅。
庄子里养的几条看家狗,都是二花的嘴下败将,一群怂狗。
二花是鹅,鹅中战斗机,是叶家庄鹅群老大,也是一大恶霸。
别看人家二花脑袋小,但是记忆力惊人,还记仇。
去年,蒋胖子杀了两只鹅,一直被二花记到现在。每当看见蒋胖子,二花都会发起十级冲锋,逮着蒋胖子的屁股啄,咬定不松口。
蒋胖子:“……”
堂堂一厨子,竟然打不过一头鹅,耻辱!
厨师界的耻辱!
必将被钉在耻辱柱上面,供后人耻笑。
鹅好吃,但是鹅不好抓。尤其是有二花这头恶霸老大看守,谁抓鹅谁就准备迎接来自鹅群的报复吧!
刘珩蛊惑道:“难道你不想吃鹅?卤鹅,烧鹅,回忆回忆那个滋味,你不怀念吗?庄子那么多鹅,养着也是费粮食,不如抓几只洗个热水澡。既可以满足口腹之欲,又可以节省粮食,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你自个想吃就直说。”
“本殿下就直说了,鸭子没鹅好吃,本殿下想吃鹅。”
“没有!”叶慈拒绝。
她要维护二花的统治,她和二花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就前几天,二花还从柴堆里抓了一条蛇,真是看家好鹅。
“本殿下花钱跟你买,这总行了吧。”
刘珩一计不成又升一计,为了吃鹅,他是拼了,不惜以利诱之。
叶慈盯着他看,“你是病人诶,还是遇刺的病人。你怎么能这么好吃。你身为堂堂皇子殿下,自小锦衣玉食,你要清心寡欲,怎么能贪图口腹之欲。俗!太俗!”
刘珩忍着笑意,“本殿下本来就是一个俗人,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就说吧,多少钱才肯卖?一两银子?”
呵呵!
叶慈回敬他一个冷笑。
区区一两银子,就想让她妥协,让蒋胖子承认被二花追杀的风险,开玩笑。太看不起人!
“五两银子一只鹅,如何?这个价格全天下独此一家,错过这个村可没那个店。本殿下长在皇宫,大致也是知道一头鹅在市面上能卖多少钱,你可不能漫天要价。”
叶慈再次用一个冷笑回复他。
想吃鹅,不行,万万不行。自家的鹅不能卖,多少钱都不能卖。
“十两银子一头鹅,不能再多了。”
“成交!”
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交易。
刘珩哈哈大笑。
一旁的邓少通:“……”
他想问问叶慈,节操呢?说好的不卖,多少钱都不卖,十两银子怎么就松口了?
张口二花,闭嘴二花,说来说去还是没有银子重要。
果然是个财迷。
叶慈要坚定地扭转邓少通错误的想法。
“这不叫财迷,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比如我和徐大人合作写书赚取润笔费,就是典型的取之有道。”
邓少通呵呵两声,“十两银子一只鹅,当真是一个敢卖,一个敢买。叶姑娘怎么不去抢?”
叶慈痛心疾首啊,俗人,真是俗人。
不仅俗,而且思想狭隘,满眼都盯着钱。
她有必要给对方洗一洗脑袋瓜子,“你这人就是狭隘。鹅的确不怎么值钱,十两银子一只的确是高价。但是,我和鹅群之间的情义是无价的啊!
你问问殿下,这份情义值不值十两银子?别说十两银子,就是要价一百两,遇到懂行的人也会掏钱买。
你以为你家殿下花十两银子是买鹅。错了!你家殿下买的是情感,是寄托,是内心的安宁!
亏你天天伺候殿下,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邓公公,你得好好反省,要与时俱进,尤其是要跟着我学习。你放心,跟着我学,学费我给你打八折。”
噗!
邓少通差点喷血。
见过脸皮厚的人,却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殿下啊,你睁大眼睛看看吧,看看叶慈这副理直气壮死要钱的模样。
咦?
殿下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劲。
邓少通立马就急了。
他小心翼翼说道:“叶慈分明是胡扯,殿下千万别上她的当。”
刘珩哈哈一乐,“能将一头鹅,说得情深意重,不愧是能从本殿下手里骗到钱的人。”
邓少通很是心塞。
什么骗钱,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也就是自家殿下手松,才会让叶慈有可乘之机。但凡这云霞山有第二家田庄,她都不会有机会吃这份独食。
他可怜的殿下,被叶慈当成了冤大头宰了一次又一次,竟然还帮着对方说话。这是中毒啊!
而且中毒颇深,已经深入肺腑。
好惨一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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