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讲堂中所有角落的动静尽收眼底。
何颐此时就站在这台阶下头。季德岳抬眼能看到他的所有动作,但他即便是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对方在卷子上写了啥。只能通过对方含笑点头的表情猜测,自己应当是能通过的。
何颐心中正要松一口气,书案后头季德岳却蹙起了眉毛。何颐一颗心便又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直跳。
终于,季德岳将视线转向讲台前的少年。他细细的看着,眸中带有一丝探究。何颐有些纳闷,不过是张卷子,对方怎么出现这种表情?不会是他写了不该写的东西了吧。
良久之后,季德岳面上挂起和善的笑:“听韩教谕说,他已经收你为徒了?”
季德岳口中的‘收徒’并非是在讲堂中接受传课那种,而是如何父子一般、甚至比父子更亲近的关系。
在官场上,父子间都有可能政见不同,甚至处于对立立场。但师徒却不会如此,两者政治立场完全一致,不论何时都需共同进退。若有学生与老师政治立场相反,是要被所有读书人戳脊梁骨骂叛徒的。
韩自如是思贤堂内班的教谕,举人出身。对方主动要收他为徒何颐自是欢喜的,他如今连县学都还未考过,韩自如愿意收便说明非常看好他。有个举人做老师,不仅在学识和经验上有优势,也更容易接触到举人那一阶层的人脉。
何颐恭敬答道:“是的。”
“这小子倒是狡猾,遇着好苗子也不与我留着,忙不迭就自己私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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