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
崔嬷嬷起身从柜中拿出包袱,从里边取了一个镯子:“这个镯子是先前三公主赏的,说是一对,还有一只她留着,算是主仆一场有个念想。我现在把它转赠给你……”
墨茶急忙推拒:“如此贵重的礼物怎么使得?不行的。”
崔嬷嬷硬套在她手上:“送完你们,我也是要还乡的。只是我家中也没亲人,族中也没个过继,不过孤苦的等死罢了。这镯子给了你,你要是今后有了后人就把这个再传下去,也算这世上还有人念着故人。”
“嬷嬷……”墨茶话梗在喉中。
“行了,出去吧,今后好好过日子。”崔嬷嬷推着她出去。
墨茶红着眼,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着这般景象回去少不得同屋的又要来探问,索性来到客栈后院中。
今天天气不好也没月光,像是晚间要下暴雨。墨茶走到院中,站在桂树之下叹了口气,后边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墨茶自觉不对劲,正想转身离开,身后窜出黑影,衣衫不整的跑开,黑暗之中也没看到正面。
墨茶心跳如鼓,撞破这样的事,尴尬和害怕涌上心头。
“竟然是你,我差点儿吓死了。”草丛之中又出来一人。
墨茶惊了:“秋檀,怎么是你……”
秋檀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祖宗,你可小声些吧。”
墨茶扒开她的手,放低了声音:“你既然担心人看见,就不该做这样的事。”她感觉秋檀的手带着一股腥气,也不知道刚才是做了什么腌臜事,只觉得恶心得不行。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都是被逼的,我不过就是想谋个前途……”秋檀避开她的眼。
“什么前途,和你这样行事的人,你以为他会给你安稳的家?你别做梦了,宫里边被侍卫三瓜两枣甜头要了身子的宫女哪个有过好下场,你好不容易从那吃人的地方出来,怎么就这么作践自己?”墨茶真是又急又怒。
“我怎么作践自己?你看看我的手!”秋檀伸出手来,上边全是粗糙的印子:“你们这些内宫里边的,又怎么知道我们这些粗使宫人的苦,我八岁就被爹娘卖进宫里,人还没有水池高就得天天洗衣裳,寒冬腊月从不间断,现在身体早就亏空。以前待在宫里也还好,每月家里得些银钱还能念着好,日子苦些,有一日熬一日,等到年岁大了,做个老妈妈,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现在放回去,爹娘不亲,哥嫂也不知道什么性子,自己又没学着一门手艺。与其回去被再卖一次,受那些粗人磋磨,倒不如趁着现在这张脸还能看,谋一个好去处,都是当妾,我也得挑个顺眼的当。”
墨茶完全无法苟同她的思想,却也知道自己也无法劝服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秋檀避开她的眼神:“你放心,我也不是傻子,我现在都还是完璧之身,我就这么吊着他,迟早能奔出个前程。”秋檀想去拉她,墨茶甩开她的手,秋檀硬是扯住她的手臂:“你我是同乡,幼时一起离家,现下一起回来,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帮我保密就好,未来如何,都是我自己的命。行了,要下雨了,回去吧……”秋檀整了整衣裳,两人一起从后厨绕回去。
后厨的婆子们正在闲磕牙,一个婆子的声音传来:“今天来住的几个姑娘都是好颜色呢,许癞子,你不是找不着老婆,要不挑一个回去?”
“这些娘们都二十多岁了,哪还算是姑娘。再说宫里那地方,身子干净不干净都两说,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那可不是娶了个活祖宗回家,不敢要不敢要。”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
“你还挑剔,人家才看不上你呢。”旁的人又说道。
“我听说宫里边跟着娘娘们用药的宫女不在少数,好些都是不能生蛋的母鸡。这些人有人娶就是烧高香了,她们还能挑剔,说不准现在街边乞丐都不乐意要她们……不过听说宫里头的人,伺候人的花样格外多些,要是这样……我还是可以考虑……”说着传出淫邪的笑声。
后边的话越发的不堪入耳,秋檀拉着她上了楼:“听到了吧,这就是咱们出宫女子的命,不早些打算,等到真要配给这样的人,怕是哭都没地儿哭。”
墨茶甩开她的手:“你放心,我从来就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只是人都有不同的活法。你觉得出宫之后不嫁人便活不下去了,我却觉得现下回去朝廷发有傍身的银子,还有一小块田地,是在过得不顺心,立个女户也行。终归靠自己能活,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还是只做路人吧。”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
秋檀在原地狠狠跺了跺脚,终归跟上前去。
墨茶推门进屋的时候,外边惊雷骤响,暴雨来了。
夜路之上,两人驾着急马匆匆闯入破庙。
秦翰连拿着火折子点燃庙中收集的干材,将衣裳脱下烤干。他身边的秦礼掏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