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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凤前脚刚走,豆花也来买梳子,老余就说:“今天这是梳子节吗?梳子都卖好几把了。”
豆花笑着说:“卖梳子不赚钱吗?你是怕卖了吗?”
老余就把刚才光头男人买梳子的事,当成了一个笑话,讲给豆花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豆花敷衍了几句,返身出来,在年年有余杂货店的门口,一脚站在门槛里边,一脚踏在门槛之上,面向南方,手中把玩着梳子,脑子里想着梳子,看着“凤来客栈”那个馏金牌匾出神。
这个时候,有一个汉子掮了一副挑子,挑子的一前一后,挑着两条小娃娃大小的黄河大鲤鱼。豆花叫声:“哎,卖鱼的。”有日子没吃鱼了,她突然想吃鱼了。
那卖鱼的停下脚步,瓮声瓮气地说:“买鱼吗?”
这个卖鱼的汉子长的人高马大,头顶一顶破草帽,上身只穿了一件汗衫,土灰色的家织布裤子,一条裤腿挽到膝盖上面,一条裤腿长到了脚面,脚上是一双草鞋,一看就是常年在黄河上打鱼为生的受苦人。
那汉子掮着两条鱼,穿街而过,也不吆喝,只是专注地看着每一个行人,特别是婆姨女子,他看的极为仔细,又怕让人家发现,每有婆姨女子路过,他都是看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先把脑袋低垂下来,再把草帽拉到眼眉之上,眼皮子往上翻去,露出来的全是眼白,那神情,和街上的傻子吴老二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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