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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易跃风的话,林涵溪心中烦躁不已,脸上的愁容也越发明显了。
公孙璟看在眼中,一直以来,他的眼中只有林涵溪,而看到林涵溪为易跃风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愁眉不展,公孙璟邀他借一步说话,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易楼主,门主今日需要静养,还请易楼主不要来打搅门主了,她现在已经有了滑胎的迹象,若再不好好调养,恐怕这一胎会不保。”公孙璟说得极为严重,而事实亦如此。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对于公孙璟对林涵溪的情意,他早已看在眼中,事实上,又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易跃风呢?
他这样讲,很大程度上就是在针对自己,至少,易跃风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从公孙璟出发,他却是半点私情都没有掺杂在其中的。
林涵溪与易跃风之间的纠葛,他早已清楚,而林涵溪的身份,也注定了他这一辈子都要将情感埋葬在心中,相反,易跃风却是林涵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门当户对。
“好,这几日涵儿就劳烦公孙神医照看了。”如此说,林涵溪好像是他公孙璟的,让易跃风十分不爽,但为了林涵溪好,他忍下了这口气。
公孙璟一愣,眼前这男人的语气在提醒他吗?果然不大度。他的眼神,让公孙璟恍然间想起了冷无尘,曾几何时,他也曾这般眼神看过自己,门主的男人,怎么都是一个模子?
“易楼主言重了,照顾门主本就是公孙分内的事,公孙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地陪在门主身边,这一辈子都是。”说完,便作揖告辞了。
易跃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排除在范围之外,看着林涵溪那间小屋,他忽然想起自己自从将林涵溪带来天冬楼,便一直在委屈她,让她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他究竟在做什么?
可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然没有了机会改变这一切。
易跃风很听话,果然几日都没有打搅林涵溪休息,方灵儿成了他的线人,每日向他汇报着林涵溪的状况。
一日,他像往日一样询问方灵儿林涵溪的情况时,方灵儿照例讲着林涵溪的一日三餐,却目光闪躲,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今天喝了安神汤吗?”易跃风目光锐利地盯着方灵儿,语气暗藏杀机,蓄势待发。
“喝了,与昨日一样,一滴不剩,呵呵。”方灵儿干笑着,不敢抬头看易跃风的眼睛,可任谁都能看出她现下的不安,更何况是易跃风?
“灵儿,你跟我几年了?你觉得你现在的表现,我会信你吗?”易跃风毫无预兆地瞬间出手,将方灵儿的脖子禁锢住,力气之大,任谁都受不了这般突入袭来的冲击。
方灵儿眼中的泪水倏然间便溢满了,呼吸困难,险些透不过气来,眼前,出现了濒临死亡的猩红一片。
“方灵儿,你一向知道本楼主对于不忠之人是如何处置的,对么?”易跃风挑眉,一切怒气隐在眼中,让人只是看着便遁入了无尽黑暗漩涡之中。
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墨魂适时出现了,看到眼前的状况,却不敢出手,不是他懦弱,而是,他知道楼主的脾气,如若他出手相救,那么方灵儿必死无疑,于是他选择跪在地上为方灵儿求情。
“楼主,不管灵儿做错了什么,求您放了她,墨魂愿意代她死。”静谧的室内,回荡着墨魂的声音,眼前的情景,此时求情,不知是雪中送炭,还是火上浇油。
蓦地,易跃风终于放开了她,在方灵儿马上就要窒息的时候,他的手从她纤细的脖子撤了回来,于是她就像风中残蝶一样倒在墨魂的怀中,满脸泪痕,大口大口的吸气。
“说,到底怎么回事?”易跃风完全不忘初衷,再次逼问道。
“他们……已经走了。”方灵儿虚弱着道,眼中说不出的绝望。
走了!易跃风心下一惊,方灵儿竟然放他们走了!方灵儿,你好大的胆,林涵溪,有你的!
“墨魂,把方灵儿关到静室去。”易跃风冷声道,此时他的心如铁石,宛若无情帝王,居高临下俯视众生,而其它人,除了尊重对他朝拜,绝不敢有半点忤逆。
墨魂默默望着眼前陌生的楼主,想到那个让他变成这番模样的绝美女子,不由汗颜。人们常说“红颜祸水”,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和精髓所在。
事实上,如若没有方灵儿这个帮凶,林涵溪一行人是根本无法离开天冬楼的。
天冬楼地势险要,本就被誉为天险的地方,而最重要的是,在它的要道上,有一段充满沼气的密林以及毒草的平原,想要离开,没有天冬楼的独门解药是绝对走不出天冬楼地界的。
方灵儿放她们离开了,必然是将解药给了他们四人,说不定是五人,因为,易跃风看得出,这段时日的相处,林涵溪已经将上官婉儿纳为己用,再加上寒叶之事……
想到此,易跃风恍然想起,就在她病倒之前,曾因为寒叶之时与自己动怒过,女子太过慧杰果然不是好事,对于男人来讲,这便是一种无形的困扰。而易跃风却从来都是无心伤害她的。
易跃风不死心,亲自到了林涵溪修养的小院,早已人去楼空,剩下的,只有她身上那淡淡的馨香。
他躺在林涵溪躺过的小床榻上,将自己放空,静静体会着林涵溪躺在这里的感觉,沐浴在她的味道里,这样,就好像她在身边一般,从未离开过。
门外传来细细响动,易跃风箭步夺门而出,看到子由和红枫早已站在门外,目光一沉,严肃道:“去查留香门今日的动作,还有他们门主的去向,有消息立刻禀报,不得有误!”
子由一惊,门主再次把夫人弄丢了,让他情何以堪?此时眼前虽然是门主,可那眼神分明就是镇宁王那晦暗的眼神,这个世上,也只有那个女子能叫他如此方寸大乱。
这段时日,子由一直不得露面,奔波于门外之事,听墨魂讲,门中即将办喜事,他日日盼望着门主能够为他们娶回门主夫人,直至今日发生如此变故,让他一时间不得从欣喜之中回过神来,以至于如此错愕。
“之前查的事有没有进展?”易跃风看到子由走神,于是转为问红枫。
红枫,擅长用毒,与寒叶一样,浑身散发着寒意,可是,又与寒叶不同,他本无情。
他同样是四大公子之一,却很少露面,与墨魂、寒叶和子由不同的是,他天生就适合做杀手。
“启禀楼主,已经有了眉目,正待进一步确认。”红枫平静回答道。
“哦?这到是一个不小的收获。是谁?”听到红枫的消息,易跃风紧绷的脸暂时缓和,有种绝境逢生的感觉。
“回楼主的话,是金钱帮的一个足智多谋的长老,武功深不可测。”子由抢先回答道。
金钱帮是一个以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为生的江湖组织,并不出名,但近年来做了几件不小的案子,引起了很大反响。
易跃风沉思片刻,凤目眯起,看着远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发号施令,道:“既然如此,不如先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金钱帮长老。”
“楼主三思!”红枫和子由同时阻止。
“为何?”易跃风想亲力亲为,毕竟,这关系到林涵溪的身世。
这位传说中武功深不可测、足智多谋的长老,会不会是林涵溪的生母还有待考量,如此神秘之人,自然有着不为人知的事,况且,她亦是女子,如此传闻她绝不逊于她的女儿林涵溪。
“据说此人性情怪异,时而疯癫,时而冷静,如若楼主不巧正碰到疯癫的她,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子由冷静分析道,寒叶则在一旁点头。
易跃风一个潇洒转身,掀开妖冶的衣袍坐在小院中的石凳上,看到石桌上还摆着林涵溪曾用过的茶碗,愣道:“尽快确认这位长老的身份,我一刻都等不了,在灭青铜门之前,我要确保涵儿与她的生母无虞。”
易跃风攥拳,额角的青筋爆起,看得出他眼中有恨,可谁都不清楚他易跃风为何要灭青铜门。
这段时日,他看着青铜门在自己哥哥的手中日益昌盛起来,却并未插手,他按兵不动,一心扩大天冬楼的势力,然而,曾几何时,他也曾对留香门动过心思,可是,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诫他,不能那么做。
他易跃风(冷无尘)堂堂男子汉,一再利用一个女子为哪般?他自己都不会看得起自己。而事实上,他确实间接再次利用了她。
如今,霜儿这个难题解决了,他与林涵溪的七日之约他做到了,可是,林涵溪却也离他远去了……
也许,分开是对谁都好的选择,可是他绝不会放手,因为他们之间的牵绊早已注定,在三生石上,一定留有他们的名字,他与她是天定的缘分,任什么都无法改变。<!--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