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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这前面就是雍州,我们进还是不进?”
说话的是韩师爷,当日他们护送羿啸一行人欲往北疆而去,谁知才走了没多久,就被埋藏在半道的人诛杀。
他们也损失了不少兄弟。
后来就与那三个人都散了。
罗霄自然阴郁。
这一趟显然不值当,说是还人情,可护送的人通通不见了。
如果说是没有帮忙,他们也是九死一生,死得死,伤的伤,他们愣是找了个偏僻的镇子养了好一阵子的伤,才有所行动。
“那个顾子溪不也是去雍州?我们正好找他算算帐。”
罗霄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回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十来人,不免心中有气,这些兄弟是家人,他们在一起多年了,怎么会没有感情,如今为了还账付出了性命,他心中纵然不是滋味。
“寨主,所谓人各有命,不能强求,我们本就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不算寻常人。”
韩师爷这把年纪,看的就通透些。
他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言。
罗霄此时静默了,对啊,他们本就为世上所不容,苟活于世,不过是顾家心软罢了。
他们苟且偷生多年,也不是没有想过死。
可毕竟是血肉之躯,怎么会对兄弟的死无动于衷,心气难免就不平。
“既然我们已经尽力了,就不必继续寻找了,找到顾公子说明后便返回清风镇便是,老夫也不想节外生枝。”
韩师爷捋了一把胡子,道。
“就按您说的办。”
罗霄摸了摸脖子上的刀疤,浅浅的,早就与肌肤融在了一块儿,平日里不太能看出来,可时不时的隐痛提醒着他的性命也是不安全的,他也该为清风寨下一代的事考虑考虑。
如果他突然去了,清风寨那么多人如何能继续生存下去……
“十三皇子,我们是与凤栖桐结成了同盟,可您别忘了任务,您如果不执行,怕回了大凉那老贼便会翻脸不认人。”
塔尔忧心忡忡。
尤其身边带来的大凉精卫在一个一个的中毒死后。
他很肯定这是大凉王的阴谋。
大凉王根本没有想过让他们活着回到大凉,所以才会给所有人下毒。
至于毒发的时间也怕是控制好的。
那么自己与狄烈岂不是……
塔尔愈想愈觉得处境危险,大凉王那个老贼,不知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当真阴险。
“你可认出了凤栖桐与画像上的人一致?”
狄烈答非所问。
塔尔不明,摇摇头。
两人多年,并不拘泥于形式上的主仆,两人早就相当清楚对方的秉性。
狄烈如此问,就说明了已有计策。
“皇子的意思是?”
塔尔试探问道,难不成两人真想到一块儿去了?
“找个模样相似的,实在不相似,也是可以改变的。”
狄烈说这话轻飘飘的。
可这主意怕是在心中走过千百回的。
“偷龙换凤?”
塔尔用大晋的话来评价。
“瞒天过海是真。反正你我也不知画像上的人是谁,只要相似就成了,就算大凉王存在找错漏,就算我们真正杀了凤栖桐,也同样难辞其咎。”
怀壁就是罪。
不管你如何做,若是大凉王下了决心,他们一个都活不下来。
聪明人向来不好,容易多思多想。
可狄烈如今除了塔尔,形单影只,心是有的,可身体不得不屈服于大凉王之下,这就是缓兵之计。
“属下明白了。”
活着从来不是容易的事。
他们两个人命大从火中重生,缺乏的并不是勇气与魄力,可是运气。
狄烈从来不是相信命运的人。
可如今他只求命运对他公平一点,争取一点时间。
他只需回到大凉。
就可专心研制与凤栖桐交易的兵器。
“明白了?可我们不明白。”
从屋顶飘下一阵声音。
狄烈眸中戾气升高,当真是阴魂不散了。
他摸了摸刚改良过的兵器,朝着屋顶便是一扔。
蹭蹭蹭。
瓦片接连碎成一片。
塔尔迅速拔刀阻挡,一轮暗器由着上方调转方向,齐刷刷的朝着他们覆盖。
好强的内力。
塔尔心中感叹。
面上仍旧轻松阻挡了这一轮的攻击。
“阁下不要生气,既然来了大晋,就是客。”
戏谑声起。
两道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中。
依旧是两张熟悉的脸,除了他们,任何人还未将狄烈伤的如此狠。
没想到大仇还没有报,对方又找上门来,这是挑衅,也是轻视。
狄烈手臂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
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与眼前这个人近身博弈,想赢的可能性不大,不大夜不说什么了,最可怕的便是很有可能两败俱伤。
“我从未这样认为。”
狄烈轻轻吐露了几个字。
也表明了两人的立场。
“既然如此,大家也别说废话,浪费时间了。速战速决。”
顾子溪的兵器欻一下从腰腹处抽出。
那薄如蝉翼的兵刃,晃动着几缕光辉,狄烈也并未动弹,那日没有打完的架,今日再打也不迟。
他们从未想过在大晋就会一路顺利。
在大凉,他们在难也熬过来了。
不会为了这两人而失去了自身的尊严。
既然说不通,那就开打吧!
“楚霁?”
闻到了安心甚至熟悉的气味。
陈南风笑了,她从未知道男人身上的气味也能闻出来,那种淡淡的不知名的气味,让她很安心。
尤其这两日。
她眼睛突然看不见,看不见还不提,何眼睛也不中用了,呆的地方也不够安全,导致她现在睡觉都提心呆胆。
深怕醒来又平白无故换了住所。
陈南风都没有料到如今的情况,楚霁更料想不到。
等审问结束终于回家后,就看见了摸摸索索正在找水喝的陈南风。
她那笨拙得模样,正常人也不见如此。
只有一个可能,她忽然失明了。
该死!
这一整日她是如何度过的?饭必然是没有吃的,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虽然他很少饿肚子,只是饿起来的时候就格外难受。
正如饿了很久的流民一样。
他们接受也是饿,反抗也是饿。
到底如何才能平衡呢?
这个问题不止楚霁头疼,想必每一个流民都很头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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