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把茶碗双手放到她跟前,方才落座。
她整理了一下语气,“嫂子为何这样说。”
“你是不知道,你和南叔走后,那周宝和刘秀才便钻到一起了,周宝还得了银子!”
“那刘秀才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那周宝更是恶心人。你这一直在望崖村,肯定比我知道得多。”
周宝,南枝自然知道,抢占了人家邻村的姑娘,还把人给打死了。
那姑娘也可怜。家里是继母,得知她身子被人破了,也不管什么愿意不愿意,提着人扔进周宝家,从他手里要死要活弄了几钱银子,这就算嫁了。
被这种人盯上,哪怕是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叶婉瞧着她脸色不好,也不敢说话,心里也更唏嘘,好好的姑娘家,没招谁没惹谁。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但是总有畜生管不住自己那二两肉,唉,当今世道,南枝幸亏有一个疼她又有本事的爹,要不然,单单这张脸给她带来的祸患就不会少。
南枝注意到叶二嫂子眼中的同情可怜,是啊,这世道。
没钱没势的可怜,没钱没势的女人可怜,没钱没势的漂亮女人更可怜。
若不是阿爹,就是那次自己洗衣裳时,被那刘秀才摸了手腕,旁的人家,都要把她嫁出去。
幸好,她有阿爹。
“谢谢嫂子,我晓得了。”
叶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的闺女被那种人缠上简直就是···
天色不早了,叶婉赶忙要走,南枝锅里早早的炖着兔子,把人拉着不让走,“吃了饭再走吧,劳烦您走这一趟,总不能饿着回去。”
“不用!我还要回去给顶户的做饭,再晚了他又该胡乱喊叫了。”
不知道南阿爹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是完整的一张兔皮,那油纸包着给了南枝,然后又回了屋。
南枝知道啊爹意思,他怕是听见了,才拿这张皮作为谢礼。
“您拿着,这是我们父女俩的心。”
叶婉实在不好推辞,其实她看着也眼热就是不好意思收。
南枝不管她的动作,给她塞进怀里送她出门。
“嫂子有空常来坐坐。”
“唉!快回去,别送了。”
南枝看着不见她背影后才往回走,路过自家隔壁那户嫂子家,她端了一盆洗锅水往院子一泼。
南枝根本不会走近她们家,也泼不着她。又不是她的地用不着心疼。
那女人插着腰站在门口,南枝装没看见径直从他眼前走了。
胡三姐简直气疯了。小蹄子,呸,一天到晚在外面朝三暮四,勾搭这个勾搭那个。
自己和她住一处这么些年,平日里连个猪下水都不舍得给,那么好一张兔皮,给了那姓叶的!
南枝连给正眼都不给,这种人,见不得你好,还想沾你的。
她收拾了自己桌上的东西,把茶碗拿去洗了,茶叶也喝的差不多了,也倒了,收拾的差不多后,南枝瞧了眼阿爹的房门,不知不觉的下唇被咬出了印子。
阿爹就想要一份平静,但是因为自己老了都不得安生。
南枝突然很气,她若是男子该有多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书店誊写挣钱,可以去当教书先生,可以像爹一样上阵杀敌。
但是凭什么是女人就这样不成那样不成?
她南枝不比任何人差!
这样一想心里更是酸麻不堪。
手在冰水中泡久了,拿出来又是通红的烫。
“南枝,进来。”
她把东西归置好,阿爹在门口朝着她喊了一声,她转身看到的是阿爹疲惫的背影。
“阿爹怎么了,晚饭马上就好。我今天懒,直接把兔子给炖了,但是肯定也香!”佯装轻松的语气,但是熟悉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差别?
南阿爹的目光突然定在她身上,南枝如鲠在喉,那目光中的怜惜,击破了她的最后一道防备。
不知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哭了,应该是阿爹手足无措的给自己抹眼泪。
“不许哭,我教读书明理。不是让你哭。”
“你也大了,该嫁人了。要是到婆家还这样,只知道哭,你要让我到棺材里都不放心?”
南枝听他这话,气的瞪了他好几眼。
“不把你嫁出去,你让爹怎么安心?”
“那抽屉里有个木头匣子,里面放在一块龙凤牌的凤一边。还有你的生辰八字,阿爹曾经给你定下了一门娃娃亲,过几天把你送出去。”
南枝脑子里嗡嗡的响,怎么可能,这么些年阿爹从没提过,她仓皇的拉开抽屉,里面确实躺着一个精致的木头匣子。
她颤巍巍的打开。
眼前雾蒙蒙的粗略一扫。
“你骗人,我不信!就因为他们要害我您就要送我走?”
他从不说虚言,南枝这次是真的怕了,她还要给阿爹养老,她都打算好了到时候找个上门女婿,一块孝敬他。但是现在,因为自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