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瞬间转向,与羽箭在空中发出激烈的一次碰撞。
“多年不见,进步倒是不小。”
他空腾跃起,又接连挡住南枝后发的几只羽箭,那初冬的风割的人面颊生疼,但是再冷的冬日,都冻结不了现在混乱的形式。
望崖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狩猎,箭准自是极好,现在对着这群外来人竟然也是不相上下,南阿爹外家功夫在此时显露,七八个汉子都无法伤他分毫。
随手抄了一只木棍,在其中保护着望崖村的村民,寻嗣软剑还在腰间,仅凭着赤手空拳,还不断的留意着南枝的动向,他的四周都已经倒下五六个壮汉。
南枝三箭齐发,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纵然手指已经被剑翎磨出了血,那股恨意还是支撑着她。那个人,他竟然还活着?
姣姣死了,凭什么他活着?
终于,三箭中有一只箭刺向他的腹部,他的长刀避开了左右两只,但是唯独这一支,势如破竹,直刺向他的右腹。
利剑入腹,鲜血几乎不能控制,彭涌而出。
“少君!莫要恋战,快!掩护少君走!”
呼延堂几乎被那血液刺红了眼,奋力的跑到拓跋弘身边,他长刀撑着半跪在地上,少君下巴上溅上了血珠,顺着少君视线,那样一双眼睛,自己只在一人身上见过,然而那人已经不能称作是人,那是一柄嗜血的宝刀。
呼延堂心中大震,眼中深沉。这件事看来不能由着少君性子来了。
“我要她!我要她!”
拓跋弘不顾阻拦,但如今他失血过多,哪里会有力气再去做些什么。
“少君赎罪!”
他下手极快,即使少君醒来后要杀他,他也一定要把少君带走。
南阿爹带着村民进了山,毕竟他们没有办法真的对上拿着长刀的壮汉,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妇孺在。
一时间南枝家的院子内竟然只剩下那少君的几个随从,寻嗣守在门前。他们自然是不能完成少君带走那女子的任务。
“你可知你伤的是何人?”
呼延堂扶着少君,他已经不想再战,但是要走的话,面前的这个男人定当会是他们最强的阻碍。
“我不需要知道。”
自己带来的人,多数为他所伤,但是现在他依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呼延堂根本看不出他的身法路数,自然也无法破解。
南枝不知何时手持一柄剔骨短刃站在寻嗣身边。
“你要做何?”
寻嗣拦在她的身前,就算要杀这笔血债也要自己背。
否则,她在此界还有什么意义,嗜血的狂魔若是存封于心底,那么绝迹不能让它尝到味道。
第一次,她伤的会是自己仇家,后来,她自己便会成为别人的仇家。
“你要拦我?”她反问道。
南枝眼中已经不见半点柔和,漆黑的瞳孔中蕴含着难以抗拒的杀戮。
“我不能看着你犯下杀孽。”
她这副被杀欲控制的模样,寻嗣心中暗暗的发疼。
但是,不能让开。
呼延堂才不管他们为什么自己人说不和,趁着他们两人对峙之时。他直接带着剩下的几个侍从,掩护着少君离开。
寻嗣心中庆幸,要杀的人走了,他也不再阻拦南枝。
她却好像突然发狂一般,手中持着短刃,竟像是不认得人一般的乱砍。寻嗣不忍伤她,只得不断躲避。
“你有什么资格拦我?”
“我要杀了他!”
“南枝!”南阿爹不想竟见到女儿这般嗜血模样。
他挡在寻嗣身前,但是南枝已经控制不住手中的短刃。
她确实是一个极好的猎手,那一刀,若不是寻嗣将南阿爹推开,刺得直接就是心脉。
即使如此,南阿爹臂上还是染了红。
“南枝!你清醒一点。”
寻嗣扶着南阿爹坐在地上,南枝双手战栗,那短刃落在冻结的土地上发出一声嗡鸣。
“阿爹?阿爹您为什么不躲。”
“我不想的!”
她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南阿爹只是受了皮外伤,但是与自己的伤势相比,他现在更心疼的是自己女儿如今的模样。才知道,姣姣的死对她的打击原来这般大。
“阿爹不怪你,但是你要保证一定要克制自己体内的杀欲,若是你连这都做不到,就枉费我这些年来教你读书识礼!”
·····
“她这般,你还要娶吗。”
南阿爹臂上缠着白布,受伤的那一处,南枝敷上了家中常备的药粉。泛着淡淡的黄色。
寻嗣目光一直都在暗暗的观察这跪在院中的女子,也知道南阿爹现今到底在担心什么。
难怪他有这般本事,还要留在望崖村,难怪明明凭着他方才保护村民的身手可以躲过南枝的那一刀,却要借着自己的手躲过。
寻嗣一直都告诉自己,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