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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雪终于停了,一阵风吹过,江滩冷得如同冰窑,江边的水结成了大块冰渣,地上的雪失去了松软,硬梆梆,几个老人拄着拐杖站在江边,个个冻得瑟瑟发抖,太阳出来了,还如此冷法,今夜,就是江滩的悲剧之夜,十万流民,肚子里没点油水,身边没有衣服,在这个漫漫长夜中,谁又能确保闯得过去?
“恩师,放心吧,林兄说了,一会儿就有两船煤过来,咱们卖一船,留一船,一定让江滩百姓每户分上一个,度此长夜。”曾仕贵安慰其中一个老头。
“仕贵,你已成举人老爷,但还是想着江滩百姓,我们几个叔叔伯伯心中都高兴,但是,这世道就是这样,好人艰苦求生,坏人得势猖狂……有些事情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这个说话的老人叫李平安,原是泽州那边的一个教书先生,流落于此,已经二十多年了,曾仕贵的学业,也是他启蒙的,曾仕贵一直称他为恩师,哪怕此刻他的学位远在恩师之上,依然如此称呼。
“是啊,仕贵,煤球乃是取暖神物,城中都已卖到4钱银子一个,还一煤难求,你那个林兄纵然本事通天,也决无可能直接拿到两船。即便他真能拿到煤,立马就会成为吉城各路富商的坐上宾,人家抢着将钱朝他手上塞,又凭什么低价赊给我们这些泥腿子?”
这些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曾仕贵的媳妇秀娘和小姨子媚娘,也渐渐不太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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