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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谢颂华宛如在钢丝绳上行走,外头的卓院使却做如针毡。
时间拖得越久,他良心谴责得越厉害,内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他,那是一条性命,那是一条性命……
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凝神屏气将注意力放在指下的这只手腕上,脉搏还在,他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好几次,卓院使都差点儿站起来,差点儿打断谢颂华的动作,可每每动了念头,他总是想起谢颂华进去时看他的那双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卓院使想到那双眼睛,而一想到那双眼睛,他就莫名地觉得谢颂华或许是真的有几分把握。
这样矛盾的心情煎熬着他,卓院使竟生出一种自己在太医院太久,安逸的日子过惯了,已然承受不得半点儿风险的感觉来。
铜漏声声,一声一声,也不知催促的是谁的性命,不知道到底是在摧毁谁的定力。
谢颂华在里面万分艰难,外头的卓院使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样的煎熬中,日头偏西,竟过去两个多时辰了,卓院使终于听到了谢颂华的声音,“打热水来。”
然后便有小丫鬟闻声而至,端着铜盆进去了。
然后便是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卓院使摸着那微弱的脉搏,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
这还能活?
谢颂华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的手指还按在病人的手腕上,再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时,便不有地笑了,“好了,手术做完了,辛苦卓院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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