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就滴了下来。
她到底不是寻常娇滴滴养在深闺的千金闺秀,吃完面饼,喝了杯水,情绪也就平复下来,有心情和秋露说话了。
出京的这一路上,如果说有什么对秋露的冲击最大,那就是底层民众那毫不遮掩的贫穷和□□裸的苦难。
对于这人间炼狱一样的苦难情景,顾云浓倒是比她更加接受良好,她曾随父亲游历四方,见识超卓,提起一些社会问题也不回避:“这世道就是这样,几千年不变了,杜子美写诗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再恰当不过。”
她的态度平淡,毫不以为奇,秋露在心里道,不会的,这个世道不会总是这样,有一天,总有一天,它会改变。
顾云浓的嘴角挑起一个讽笑,冲南边偏偏头:“你听说了没?又一个。”
南边是皇帝驻跸之处。
秋露先是悚然,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如今在位的这个少年天子,本事平平,却一向自视甚高,认为自己是千古圣君,俄国彼得一世一样的人物,必能重整乾坤,挽回颓势,丢了京城,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逃命的路上,稍有不顺心,便打骂随行的太监出气,把人打死的次数不少,皇后前去劝谏,他不但不听,反而连皇后也疏远了。
听说皇后在大帐里日夜啼哭,哀叹国家不幸,又惹得皇帝动怒,险些捱了打。
顾云浓说“又一个”,便是说皇帝又打死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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