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太小了。反而分开逃,也许有一线生机。
这个时候,他只能在心中祈祷郁明那里无事,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野间深夜,精疲力尽间,他们听到寒夜中鹞子悲鸣。他们抬目去看,见鹞子拍翅,穿行如电,低压着云层飞过。悲鸣呜咽声阵阵,赫连平抬头看了良久。想那鹞子凄鸣,寒冷孤夜,倒真称景。
赫连平静静看着满天鹅毛雪花,怔然道:“各自逃生吧,不必回头。”
鹞子在云端飞过,下方火光丛密,鼓声如擂。鹞子惊鸣,拍打翅膀,绕过丛林高树,向远处的云翳群飞去。鹞子声清,在众人的耳膜边擦过。丛林中打斗的双方,却谁也无暇他顾。
白雪映面,天地阒寂。
他们的人不断地减少,不断地退路走。这漫漫长林,却像是看不到尽头,好似毕生也走不出去一般。
郁鹿紧紧地搂着他父亲的脖颈,生平第一次,他如此紧密、如此依恋地由郁明抱着他。不挣扎,不好奇,不无趣。他们纵行穿梭,来回反杀敌人间,郁鹿听到青年急促的心跳声。他听不到父亲呼吸凌乱,但父亲的心跳,是他第一次听到的这么剧烈。
这种激烈,让郁鹿心生恐惧。
从白天到晚上,郁鹿一直处于惊恐中。他平时再调皮捣蛋,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儿。他所经历的,不过是阿母太严厉,阿父太潇洒。他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今天不想去读书,明天想从阿母眼皮下溜走出去玩。他统共才五岁大,他却在一晚间,看到了这么多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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