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丝弦被指尖轻轻拨动，那名年轻修女临走前瞥了他们一眼的那一幕，从被忽略的记忆中抽取出来——那个眼神，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好奇与探察，它在他们身上停留了超过两秒的时间，远超过人们对陌生人的正常一瞥。如今回想起来，在里奥出示过FBI证件后，那双暗绿色的眼睛里极力抑制的情绪——分明是一种无处躲藏的惊慌！

里奥立刻用力猛撞两下房门，没有撞开，随即用套了消音器的格洛克，在门锁边沿连开两枪。

片刻的沉默后，爱玛打开驾驶座的门下了车，但不是一个人。她结实的左臂从一个孩子的腋下穿过，把她勒在胸前，右手握着一柄裁纸刀，锋利的刀刃顶住小人质的脖颈。那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白色棉睡裙，浅金色的长卷发乱蓬蓬地像一大丛海藻，在突然的钳制下惊慌害怕地挣扎哭喊。

李碧青伸手一摸窗边儿童床上的被单，急道：“还有余温，她带走了这个孩子！”

联邦探员推开车门跳下来，举着枪喊：“下车！慢慢打开车门，一个人下来！”

里奥知道，按常规自己必须表示出一些软化的姿态，来暂时缓和凶犯失控的情绪，避免刺激对方不顾一切地下杀手，但他动不了——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一个字也说不出！

——不！醒来！里奥，快点醒来！他的灵魂在被禁锢的躯壳里呐喊

里奥举枪的手臂僵在夜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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