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
她们在隔壁偷听,那少年称赞一个乐女琵琶弹得动人,娜塔尔公主便心生一想法——
让格安代她弹了一曲琵琶,成功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后来公主与那少年相知相爱,自然是知道了此事,却也丝毫不在意,一笑而过了。
但公主擅奏乐,尤其好弹琵琶一事,却是传遍了天下。
汗王听闻后很生气,为了名副其实,一怒之下让每日游手好闲的公主去学了一门乐器——
打战鼓。
☆、第 7 章
“秦王妃,可以开始了。”
格安猛地回神,她好似最近都很容易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要么就是做白日梦,要么就在回忆曾经的事。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心想。
“铮——”
一声若刀剑划破布甲,左右男宾女眷们,都安静下来。
那时她还是及翁。
翻身上马,她吹响了口哨,啾啾落在她头顶上,毛茸茸的一团。
不知是少女的心弦,还是琵琶的琴弦,被轻轻拨动。
好似提起玉壶向杯中续水,又似清溪跃过卵石。
还年幼的她并不知晓,今后的岁月里,她会经历什么大风大浪,波涛汹涌。
只懂得父亲也去了,母亲也去了,师父也去了,公主救了她一命,汗王栽培了她。
忽闻掷玉在地碎声,又似子规啼入指间风。
后来呢?她接到军令,去灭戎狄三十六城。
可汗王明明知道,自己已过世的父亲是......戎狄人。
似骤雨急摇千丝细柳,雨尽忽明万家灯火。
格安隐约听到有人吟:
“稚雁春去......枯枝秋来作飘蓬。”
她乍然意识到自己所弹并非她想弹,便回弦一劈,那些未弹尽的余音都好似飘在空中,渐渐散了。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剩小小的蝉鸣。
突然一道清脆的人声,打破了这难言的尴尬——
“小女晚来一步,向长公主赔罪,向各位赔罪了。”
向声音来处望去,那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吴琢。
像是堤坝泄了洪水一般,席间霎时充满了谈笑声,议论声,姑娘们的撒娇声,妇人们的假意嗔怪声。
只有格安抱着琵琶坐在那里发愣。
吴琢落座,大家都向她起哄道:“晚到的,罚酒一杯。”
这忠勇侯府的大小姐也不忸怩,一些讨喜的场面话说罢便闷了一口酒。
众女一片叫好,那辛明镜直夸她是将门之女,坦诚直率。
长公主倚在座上,此时却开口道:
“诸位的妙作已有了评定,我挑几句念与你们听,若是姑娘夫人们有胆色,可以自觉上来认领。”
荣夫人在旁边笑着捂嘴道:“若是羞于见人,那么便念下一首了。”
身侧有一梳妇人头的贵女道:“若我作的被长公主念出了,可是要乐坏了。哪还会憋着不吱声呢。”
长公主嗔道:“你倒是不知羞,有的姑娘脸皮子薄着呢。”
“星羞月倦知微雨。”长公主开口道:“有姑娘来认领么?”
席间有一着秋香色直袖衫的姑娘起身盈盈一拜,长公主连声道好,赏了她一对玉镯。
她这边又拿起一纸,定睛一看,笑了出来:
“谁家细语呜?自作春情。欲叩更踟蹰,断作隔花误。”
“这定是在论亲的姑娘。”荣夫人也笑出了声,在一旁附和道。
那梳妇人头的贵女也跟着道:“这倒是比我更不知羞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可否和我一起作个伴呀?”
一通哄笑。
那辛明镜又开口掺和道:“说起这作诗呀,我们席间还有一个迟到的没作。”
贵女们左右一环顾,除了那抱着琵琶的格安外,就是那晚到的侯府大小姐吴琢了。于是接连笑道:“对,在场的只有你没有作诗了。”
辛明镜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开口直断:“那就罚你,现作一首!”
虽说是夜宴里挑签作诗,但各位姑娘夫人们都知道,诗词要先在家里写好,请父兄们看过指点一二,心里背熟,再到宴会上默写出来,改动些词句。反正诗题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倒不至于作不出来,徒生尴尬。作的不好也无妨,一般女子宴里都是不记名的助兴,偶有记名的,却都是不限诗题。
吴琢当下就抽了签,展开纸,上书一个字:“水”
她向长公主问道;“有诗体,词牌要求么?”
旁边的荣夫人给她解释了一番。
这边的吴琢听后笑道:“不拘泥诗体词牌,这有何难?”
辛明镜听罢挑眉:“你没有像我们一般写签子,那就要你张口就吟,现作的。诗中景物,还不能离了这宴。”
长公主见此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