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嘛。开源呢,咱现在几乎没戏。地里的庄稼不可能再收一茬,猪羊也不是一天养成的。再说也没多余的粮食喂养。”
“那节流呢?”
“像原先一样细水长流的过日子,省着点儿看能不能对付到明年。”
李有计听完,颓废的坐到椅子上:“还以为你有好主意呢,这不跟没说一样吗。上面号召我们要开办社会主义大食堂,要让社员们感受到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优越性。咱们现在刚开始一个月就这样,不是给上面抹黑吗。”
“愁啥啊!哪个大队都一样。别的地儿只会比咱们更难,不会比咱这更好。到时候挨批也不是您一个人的事儿。”
“那倒是……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李有计端起水杯到嘴边了又放下“喜子,咱大队的粮食还够多长时间消耗?”万幸听了这小子的话,把产量报的没那么离谱。
“按照人口量米下锅呢,大概能过完年。要是按照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咋了?你倒是说啊”
“那真不好说……这些日子倒了的剩饭剩菜你应该也看见了,这么浪费下去有个粮库也经不住。”且每日的米粮都是食堂的大师傅领,要多少他们说了算。就不信这些人没有中饱私囊。李有计深深的叹口气:“哎,那从明儿开始。咱们省着过。具体的你跟保管把握。尤其是你,铁厂那边交给别人,你还是回来主要管好咱们这一滩。上面下指示了,今年要继续深化□□的目标,地里收拾完就要安排农田基建工作。咱这儿离不了人。”
“行,铁厂那边前期的预算已经基本弄好,剩余的工作他们自己就行。……不过我明儿得请天假,顺便借队里的马车使使。”
“请假可以,马车那边你去跟老刘头说,让他给你准备。不过,你借马车要去哪儿?”
“带媳妇去趟县医院。”
“咋,你媳妇病了?”
王宏喜瞅他一眼:“没有,就是不放心带她去检查一下。”
李有计给他竖个大拇指:“行,我看真的给你小子颁个最佳丈夫奖。”
王宏喜站起来欲走,闻言笑道:“好,我可等着呢。”
——
翌日,王宏喜赶着队里的马车拉着媳妇上县城。这车啊就是个大板车,连个顶棚都没有。
他在板车上铺了块用旧布包着的海绵垫,安顿媳妇面朝后坐好,上身给她披着棉大衣,下面用被子盖上。看看天空明晃晃的日头,旁边的老槐树树梢一动不动。应该冻不着了。
黄晴像个布娃娃一般,乖乖的任他摆弄。手里握着个灌满热牛奶的水壶用来暖手。马车颠颠的行走,王宏喜坐在前面拽拽媳妇的衣服:“靠到我身上,这样你舒服些。”
黄晴从善如流,靠着男人宽阔的后背美滋滋的笑“你说,咱俩这样算不算偷懒啊?”
王宏喜看着身边的关河冷落,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扭头笑道:“我们这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跟偷懒没关系。”
黄晴抿嘴偷笑,说到底还不是偷懒,净给自己找借口。不过我喜欢。
“嗯,我们不是偷懒,是有正事儿要办。”
王宏喜扭头捏捏媳妇的脸颊:“这就对了,以后都这样啊!你男人我要指鹿为马,你跟着就好。反正不管是鹿是马,生死都有你的份儿。”
黄晴笑着点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就是这样的啊!“不过,啥叫指鹿为马?是不是指着鹿非说成是马?”
王宏喜“吧唧”亲了媳妇一口:“我媳妇简直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比谢道韫也不差啥。”
黄晴一把推开他耍流氓的行为:“小心被人看见。”本来是生气的,小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脸颊通红。眼眸含嗔带怨的瞅他。
还没等男人哄她呢,她又开口问道:“谢道韫是谁?”
王宏喜收回卡在喉咙里道歉的话,一改话锋:“谢道韫是东晋时宰相谢安的侄女,有咏絮之才。也是书圣王羲之的儿媳……”
一说起这个来,那话题简直是滔滔不绝。王宏喜在心里默念一声:感谢谢道韫,感谢王羲之。
马车一路颠簸,到县医院已是中午。大夫也都下班了,俩人在医院食堂吃了饭,坐在那里等着医生上班。
下午两点,门诊准时的开门。王宏喜给挂了一个妇产科的号,领着媳妇进去。
妇产科今天坐诊的是主任李大夫,一个长相一般的中年妇女。态度倒是挺亲切,让黄晴躺到旁边的床上,先是听了胎心,量了血压。后来又量了腹围。说是一切正常。
“现在一切正常,孕妇和胎儿都很好,没有营养不良的情况。就不给你们开特殊补贴了。”扭头看看黄晴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的脸颊“看你们应该家境不错,正常吃饭就行,食物可以花样多一些,这样营养更全面。”
王宏喜仔细的回想,前世陪闺蜜做产检时好像一堆的项目,这怎么…“大夫,这样就可以了吗?”
李主任抬头看看他,“不然呢?”
王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