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被他攥在手里,直不起身,也没去掰紫容的手,就着那个高度跪在了低矮的炕边。
他注视着眼前没有意识的人,双目猩红,一语不发。
太医进屋便被这景象吓出一头冷汗,他战战兢兢的被严裕安领上前,细致地诊了脉、摸过肚子以后,死命垂着头道:“殿下,胎儿……已沉了下来,恐怕,侧妃,此时便得生了……”
陆质喑哑地问:“水还没破,怎么生?”
太医颤抖着跪下,咬咬牙,一气儿道:“只差十几天了,在侧妃腹上施些力揉按,水便能破,接着……”
陆质道:“你再说一遍,水没破,怎么生?”
太医哆嗦的厉害,在地上磕了几个响亮的头,还是说:“王爷,这只是受些疼痛。若是再多犹豫下去,只怕腹中胎儿有恙,到时候连侧妃都跟着更加凶险呀,王爷!”
他此时再看不得人跪,伸手将太医拎了起来,回身去看紫容。
这花妖没心没肺,傻得厉害。在去年的新年后缠上了他,不止留着不肯走,还天真到想给他生孩子。
他是先皇后的血脉,正儿八经的嫡子,是四皇子,是大理寺卿,是豫王,也许还将是太子,是皇帝。却唯独做不了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紫容让他以为他可以,但事实证明了他有多可笑。
陆质的嘴角扯起一个轻微的笑,他伸手拨弄了下紫容没一分血色的唇,垂眼轻道:“这回知道怕了吗?”
你一开始就应该离得我远远的,不回你的树里去,也起码出了这肮脏的京城。这里的人命不值钱,亲情不值钱,在权力之下,连血脉也是不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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