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来。想当初你作禁军教头,你我兄弟每日完了公事便六街三市游玩吃酒,何等快活,可如今你只为做差了一件事,便落得满身镣铐拘在这里,活不得死不得,看了小弟更像是乌眼鸡一般,巴不得活吞了小弟,这又是何苦?兄长这些日子没有好生吃饭吧?瞧都饿瘦下去一圈,兄长吃一点酒菜吧!”
林冲闭目不答。
陆谦看着他那一副古井无波般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道:“兄长到这里坐禅来了么?兄长虽然结识了个和尚,但那人也不像是个能讲佛理的,兄长和他学的是武禅么?林兄,你也自知道为什么落到这里,衙内一番厚爱,好意怜惜,你为何视如寇仇一般?枉费了衙内的一份心意,俗话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一场好事给你,你反而连连推拒,怎怪得上天不恼你?”
林冲倏地睁开双目,凌厉的眼神盯在陆谦身上,怒道:“陆谦,你幼读诗书,自己觉得方才说的可是人话么?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自当行得正走得直,怎能做这种龌龊事!堂堂八尺男儿竟连一点骨气也没有么?好男儿头可断血可流,万万不可如此受辱!”
陆谦凝神看着他,过了半晌轻轻一声嗤笑,慢慢地说:“兄长还是如此热血,我本来以为兄长在这里待了这些日子,脑子应该清楚许多,哪知仍是如此糊涂。这几日的事情你没见着么?这黑牢中无论做了什么,外面哪有人会知道?就算兄长出去了,想来也不会自己乱说。牢中调理人的法子可多着呢,不说别的,只要在兄长茶饭里下了药,过得片刻哥哥就死猪一般倒在地上了,这里可不是樊楼,能往哪里逃?到时采花的人进了来脱了哥哥的衣服,要怎样摆弄不行?又或者将哥哥用铁链锁了挂在墙上,你纵然脑子清楚明白,又能怎样挣扎?少不得被人摸了全身,到那时喜事反而做成惨事,结亲不成反结仇,兄长一个身子也保不住清白,却只落得人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又何苦来?如要免了此事,除非是自尽死了,难道哥哥当真舍得这大好身躯一条性命么?此生幸而为男子,又练得一身本事,莫非哥哥把这一切都不顾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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