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地抬头叫他不许抠,可看着阿诚眼里那一丝笑意,知道这孩子是在逗他呢。再说也是大人了,不像小孩子下手没轻重,倒又重新坐定了,安安静静地看起报纸来。该下火车的时候,阿诚从包里掏出皮手套,递给明楼:“大哥,戴上吧。太冷了。”
明楼正把报纸收起来,黑体印刷的大标题醒目的印在头版:经济会议召开在即,参会代表今日下午抵渝。
他看向阿诚,阿诚前一段时间的伤刚好的差不多,精神还在恢复的阶段,重庆有一个经济会议,明楼想着带阿诚出来避避嫌,散散心,上海的工作交给了黎叔,力求在不损失人手的情况下洗清他和阿诚在日本人心中与□□或国民党有关的嫌疑,也正好陪阿诚回方家,见一见方步亭。
正思索间火车慢慢停了,阿诚站起来拎了箱子,明楼戴上手套,拉住阿诚,见他嘴唇还是些许的发白,于是给他扣上大衣扣子,又整了整围巾,还是那样微微偏着头笑道:“别仗着年纪轻就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老了会遭罪的。”说完就要从阿诚手里拿过箱子,这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极为熟稔的。阿诚稍稍用劲儿:“大哥,火车站人多眼杂,让看到不好。”明楼思索了一下,还是松了手,翻转手在阿诚手背上拍了拍。阿诚说得对,日本特务说不定就跟在他们身边,只要有第三双眼睛在场,他和阿诚就永远不能露出过于亲密的马脚——过于亲密、过于需要彼此的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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