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先哄熟了再跟他攀交情,老子也是讲文明的人,谁知道听完戏去后台,看见他我就没忍住,直接绑回家了。”
“后来才知道,有个屁的滋味,他妈的就是个屁都不懂的二愣子。”他说完又开始笑,周汝白听他说得路骨,认为他是醉了,伸手要来抢他的杯子,沈培楠侧身避了过去,忽然显路出痛苦而压抑的神色,往前一探身子,几乎要跟周汝白撞在一起:“老子给党国卖命,给全国人卖命,天天被骂汉奸,一眨眼三十多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玉乔是个特务,死在我手里,好不容易遇上莫青荷,觉得好了,这辈子有人等有人疼,死了都不亏,谁知道,他妈的还是个特务,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把老子耍得团团转!”
“我是伤心,妈的老子伤透心了,能跟人说吗?有脸到处说吗?”
他把浴袍披在身上,手指用力点着自己胸膛,像一只被激怒的老鹰,哑着声音逼问。他的眼睛里没有醉意,两团愤怒的火苗灼灼燃烧着,烧到最后成了灰烬,一滴眼泪,就从那没了温度的灰烬深处溢出来,沿着面颊滑了下去。
周汝白蹑手蹑脚的关上雅间的大门,检查了一遍门锁,返回烟榻上躺着,也拿了一只酒杯,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喀拉一声,丢进两枚冰块,低着头道:“战争时期,没有谁对谁错,都是牺牲者,我陪你喝两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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