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张灯结彩,到处都有酒。
深沉的地底,简直也被高挂的灯笼映得朱红。
而酒,更比蒋启云这一年里见过的还要多。
狂欢的时候,卓青和陶浊从来不会缺落;两个人都端着盛汤的碗,灌酒也是一口接连一口。
不一会儿,脸上已是醉红。
陶浊连眼睛也开始有了些惺忪。
冷清河看在眼里,唯有冷漠。
冷清河固然不是热情的人,冷清河的年纪也委实比二人大了很多。许些时候,都以为二人欢脱得教人烦躁,私底下的好脸色也就没有。
朱几逢从房里踱步出来,于冷清河的身侧落坐。
除了蒋启云,倒是这个朱几逢的年岁最小,偏偏性子沉稳,往往竟同冷清河一并论道。
朱几逢一双慧眼顺着冷清河的目光望去,和惺忪的陶浊对上,颔首露笑,才回眸过来,把酒给冷清河斟上。
两人对饮,却只是浅尝。酒能乱性,两人都接受不了控制不住自己,也和两个如痴的酒徒有了鲜明的对比。
陶浊撞撞跌跌,就向着孤僻的纪烟白过去。
坐下时,仿佛整个人都要坠入纪烟白的怀里,勾住纪烟白的肩,醉气熏熏地把一坛酒给上去。
纪烟白手腕一侧,把酒挡了开去,人则轻旋半步,如泥鳅一样从臂弯里滑出,紧接着也起身,穿过密集在一起的同伴,在一只熄灭的灯笼旁站定。
纪烟白头垂得低低,肩膀也不自禁地缩紧,与这样的场合排斥得紧。
另一头倒是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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