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已经拿定主意了。”斯特林站起来深深一鞠躬，沙哑着嗓子说：“我将娶卡丹为妻。”声音中透出义无反顾的坚决。 紫川参星软软地倚在椅子的靠背上，无声地望着他，目光中并不显得如何愤怒，却有一种悲哀的感觉。“对于殿下的盛情恩宠，斯特林实在十分感激。实在抱歉，让殿下您失望了。我也希望殿下能原谅我的任性，但是请殿下您相信，无论如何，我对家族的忠诚始终不会更改，将一如既往的……” 紫川参星挥手打断了斯特林的说话，疲惫地闭上眼睛。 两人间一时出现了沉默。 好久，紫川参星才睁开了眼睛，轻轻地问：“你主意已经打定了吗？真的要辞职？” “是的，十分抱歉，殿下。但是我不会放弃自己的职责的，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等平息了这次远东叛乱以后再辞职，然后才结婚。我不会让殿下您为难的。” 紫川参星神情迷茫，仿佛在专心地听，又仿佛一句话没听进去，最后他怅怅地叹口气：“人算不如天算啊——你走吧，斯特林。” 仿佛突然间，他一下老了很多，筋疲力尽、气喘吁吁，表情很疲惫，脸上一条条皱纹都松懈了下来，脸上的老人斑越加的明显。就在这一刻，斯特林第一次发现总长其实已经是个力不从心的老人了。 斯特林的心中起了怜悯之心：这个老人的身上压着副多么沉重的担子啊！他本来是期待自己能帮他分担一下的，却被自己无情地拒绝了。 斯特林有了种很内疚的感觉：“殿下，您……” “你走吧，斯特林。”紫川参星第二次说。 斯特林泛起个念头：眼前的老人好虚弱，好孤独啊！ 他深深鞠了躬，诚恳地说：“斯特林告退了！请殿下务必保重身体，那是万民之福啊！天下大事自有其气运，请殿下也不必太过劳累伤神了。” 紫川参星没有回答。 走到门口斯特林再次回头恳切地说：“请殿下千万保重。斯特林告退了。”转身欲出去，身后传来声音：“等一下。” 斯特林回头：“殿下？” 紫川参星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皮小盒子：“拿着。” 斯特林不明其意地接过来，打开看，是一个镶钻石的蓝玉手镯。手工精美华丽。斯特林虽然不是行家，却也知道这么一个东西是很珍贵的。 “拿去送给卡丹吧。我知道，你手头也不阔绰，人家的身份是公主，你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定情礼物的话，就太委屈她了。” “殿下，我不能收的，这太珍贵了……” “没什么的。这手镯子我本来就打算是在你结婚时候送给李清的，现在送给卡丹也是一样的。就当是我这个老头子对你们的祝福吧！祝你们白头到老，幸福美满。” 斯特林想推辞，但喉头像是给什么噎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你不用难过。我也明白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不能勉强的。就按你说的办吧，等远东打完了仗，你就辞职成亲。我就不参加你们的婚礼了。结婚以后记得要赶紧远离帝都，不要再回来了。你太善良，这里不适合你。” “等孩子出世以后，你和卡丹就可以带孩子回来看我了，来帮我扫墓地，烧炷香，除草，擦一下墓碑。你和卡丹都是很漂亮的人，孩子一定也很漂亮可爱。记得跟孩子说，下面躺的人是参星爷爷。我想，那时候也只有你还会记得我，还来看我了。记得到时一定要来哦……” 斯特林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放声痛哭：“殿下……”扑到紫川参星怀里，泣不成声。 紫川参星老泪纵横紧紧拥着斯特林的头，低声说：“我一直想，如果你是我的儿子，如果我有个儿子像你一样的，那该多好，那该多好啊……”泪水滴落在斯特林乌黑浓密的头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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