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是从何而来的念头,他看着周子兮的背影就莫名这样想,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哭,连装装样子的抽泣都懒得作,只是双手交握,垂目在灵位前面站了片刻。
“节哀。”他对她道,也只是依着惯例随口一说罢了。
果然,她听到声音回头,脸上竟有淡淡一丝笑,瞧着他反问:“何来的哀?父亲过世的时候,我只有十岁,就被他送到寄宿学校去了。这七八年也没见上一次,与他不过就是陌生人罢了。”说完便转身走出去,沿螺旋形楼梯扶摇直上,一路吩咐佣人备水,开箱,伺候她梳洗。
唐竞看着她,不禁心道,年纪不大,派头倒是不小。
见周子兮不在眼前,谢力便活泛起来,他在船上已憋闷了月余,如今上了岸,押运的“货物”到港脱手,早就心猿意马,要唐竞做东好好招待他。
“先做正事。”唐竞只撂下这么句话,如在自家一般进了书房,给锦枫里挂去电话。
接听的是秘书乔士京。不过数月之前,这锦枫里的主事人张林海刚刚受了国民政府少将参议的虚衔,身家还是那副身家,生意还是那些生意,人还是青帮“通”字辈的人,但门面与排场却早已经跟从前不同,就连这位秘书也是从官家挖墙脚聘了来,做事有条有理,远非原来那些只比打手多认识几个字的师爷可比。
“唐律师。” 乔士京招呼,知道唐竞颇受器重,一向十分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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