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你睡你的。”
王六儿没说话,但肩膀有些抖,阮钿一把握住了,绷着声音说:“要……是个儿子,就叫阮忠。”
“啊。”王六儿应。
“那我走啦,”阮钿松开手,恋恋不舍地往后退,退到门口又不放心地问,“家里的钱都在哪儿,清楚吧?”
“啊。”王六儿又应。
阮钿没再说什么,拉开门走了,跟每个他匆匆离去的夜晚一样,但是这一回,王六儿流泪了,她知道,他回不来了。
屠钥刚睡下,就被郑铣的人叫起来,大半夜赶过去,郑铣已经穿戴好等着他,一开始并不说话,似乎深思熟虑了,才提起笔,在调兵的条子上签押。
屠钥瞪着他笨拙的笔尖,跟了郑铣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摆布军机:“督公……出乱子了?”
“你,”郑铣递条子给他,“拿着这个去北营,只调兵,不遣将,人你领着。”
屠钥接过来一看,不多,只有五百人:“调去哪儿?”
郑铣手边有一封拆开的官信,夹起来一并给他:“织造局。”
屠钥一惊,忙把信抖开,还没看清字呢,先看见一个硕大的红印,司礼监!
“老祖宗倒了,”郑铣说,那么突然,“凌迟三天,剐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屠钥战战兢兢看信,上头约略说了老祖宗的罪状,一是勾结倭寇,二是贪墨军粮,三是结党营私,既然有党,就要牵出一干人来,文官武官都有,一长串砍头的名子里,龚辇和臧芳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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