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苦衷是吧,行。”贝翰义直接挂断,关机。
贝翰义本来对郑业无感,少年时跟郑新郁总是站同一战线,和家里人对抗,过了中二期便褪去热血冲头,知晓长辈们的苦心但依旧我行我素。
如果郑业再早几个月打来,兴许他还能好好说话。
现在来艹深情父亲人设,没门儿。
日光细碎,穿过树枝落在郑新郁的肩背,像垂腰亲吻他。
男人自顾自地走,两步并三步。
没几秒,他又停下来。
贝翰义揣手机进口袋,抬眸瞧过去,便利店内,穿着运动短T和长裤的女孩认真地挑饮料,不时将长发顺到耳后。
郑新郁定定地望着,然后抬手,把口罩往上提拉。他迈腿走进去,门口欢悦地响起一声“叮铃”。
“新郁……”季简无奈地喊,可惜没叫回来。
贝翰义猜到结局,一点儿也不意外,说:“进去看看。”
冰柜里凉凉爽爽,谈雪松从冰红茶摸到维他命奶,纠结买哪个冷饮。
她脚步慢慢移,专注地盯着花花绿绿的饮料。
左边不知何时杵了栋墙,谈雪松毫无知觉地碰壁。
“诶?”她别过头,视线只及脖子的T恤胸膛,视线往上瞟,见到熟悉的黑色口罩……
……他怎么在这儿?
谈雪松无措地低下头,余光扫到还有A和B,她心慌意乱,立刻远离郑新郁,缩到冰柜的另一边。
贝翰义抱臂旁观,郑新郁不说话他也不说。季简没辙,只好一起保持缄默。
好尴尬,得快点买完离开。谈雪松跟他们不算熟,似乎和最熟的分手之后,她跟他们也当不了朋友的样子。
谈雪松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漫无边际地锁定饮料。
她随便拎起一瓶乳酸菌,不料手滑,瓶子“啪嗒”掉落在地。
谈雪松怔愣,正想去捡,瓶子因为惯性已经滚到男人的脚尖。
“……”调皮的瓶子。
她蹲着,现在动一下不是,不动也不是。
郑新郁弯下腰,呼吸因为尚未痊愈的伤口些微急促,骨节分明的大掌抓牢瓶盖。
他朝她望过来,谈雪松一触及他的眼睛就心慌。
唉,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自己总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男人迈腿向她走来了。
谈雪松给自己打气,站起身,打算抬头挺胸接过乳酸菌,再坦然地道谢——
对方直接越过她,径直走到柜台,准备把手里那瓶乳酸菌结账。
谈雪松:“……”
贝翰义嘴角微勾,险些笑出声。季简无可奈何,打开冰柜,重新拿了瓶新的给小姑娘。
“别介意。”季简抱歉地笑笑。
谈雪松点了一下头,接过冰凉的饮料,“谢谢…”
“季简你是舔狗吗?”郑新郁冰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季简一愣,他面前的小姑娘更是脸红得像苹果,吓得放开饮料倏地逃了。
郑新郁的视线随着她的背影动了动,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贝翰义闲着瞧好戏,季简不是说他讲话难听吗,傻叉,那是因为他没见过沙雕讲过更难听的。
“柏黎满足不了你么?用得着这么饥渴骚扰……”
“新郁,”季简抬手喊停,语气严肃,“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其他人,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们迁就你。”
“对不起,”
贝翰义一挑眉,季简愕然,郑新郁插兜毫不客气地接上:“事实上,在我周围的所有人确实会迁就我一切。”
季简无言。
结完账,郑新郁拧开瓶盖,把饮料倒在季简头上,洒得干干净净,一滴也不剩。
冰冻过的液体入了身,季简整个人僵硬,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新郁,眼内的震惊只多不少。
怕事的店员假装没看见。
最后郑新郁扔掉空瓶子,塑料瓶恰好被掷进垃圾桶,男人口罩上方的卧蚕微陷,他轻蔑地笑,扬长而去。
铃铛叮铃几声。
贝翰义好整以暇,挑了块干净的地方拍拍季简,“还跪舔这沙雕么?”
季简收敛神色,开始淡淡整理湿透的衣物,他回:“新郁似乎不太正常。”
“?”贝翰义实在心悦诚服,打从心眼里佩服季妈子的忍耐度。
“我觉得他挺正常的,倒是你不像正常人。”
季简侧头,顶着一脸未干透的咖啡色水渍,目光如炬。
“……”贝翰义无语,稍后做作地咳嗽一声,“嗯请问季简A先生,这位尊敬的先生,你是否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这里呢?”
他含蓄地指了指太阳穴,手指绕一圈。
季简不跟他闹了,捡了包纸巾去付账,说:“我先去换件衣服,你跟着新郁,我怕他出事。”
*
周六晚,谈雪松忘掉昨天的突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