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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荣离开崇政殿后,并没有直接回枢密院,而是循出宫之路,追上常思。
常思这老儿,面圣之后,得免其过,如释重负,腰直了,脚步也轻快了。见到追上来的郭荣,当即笑道:“郭郎,天子宽仁啊,果然未罪于老夫。”
说着,表情上流露出少许的可惜之情,道:“只是,我以潞民积欠之券进献,天子何以焚之?那可是足足七万缗呐!”
听常思之言,郭荣面皮不由抽搐了一下,对于常思这老儿的无知短浅、贪鄙习性,可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王景崇何以盯上常思,还不是因为他在镇守潞州的这些年中,敛聚过甚,以致政废民贫。天子对此,是心知肚明,前些年听闻类似的情况,只是下诏警示,时机不到,未加整治。
而今放出王景崇,明显就是刻意针对,常思既然感到危机,进京活动求救,自身却不知反省。郭荣劝他献上家产,竟然拿出那一叠借据、债券,简直是自曝其短,自承其恶。
那一叠券,如何来的,潞民怎么会欠他那么多钱?献给皇帝,让皇帝派人拿着券纸去潞州收款?以天子的性情,直接烧了,没拿着当证据问罪,已经是克制了。
可笑常思这老儿,浑然不觉,危机未解,还在这边可惜那“七万缗”。
心中愈加鄙薄,但郭荣仍耐着性子,只是表情肃重,说道:“常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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