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了拖鞋,垫着脚溜达过来,在架子底下打着转到处闻味。
“爸,”骆闻舟忽然说,“我有时候是不是挺给您招流言蜚语的?”
骆诚稀奇地看了他一眼:“吃错药啦,跑我这忏悔来了?”
骆闻舟有些沉闷地在他旁边坐下:“您从来也没说过我什么。”
骆诚:“我说你就听么?”
骆闻舟想了想:“……哦,不听,反正费渡是我的。”
骆诚被他噎了一会,就在骆闻舟以为老头要发脾气的时候,骆诚却笑了:“你又不是吃奶长这么大的,都这把年纪了,愿意跟谁过这点屁事要是还用我批准,你活着还有什么劲?别人愿意说什么,反正也不敢当着我的面说,也可能他们要求特别高——不过我觉得你……”
骆诚一顿,骆闻舟无端紧张了起来。
花镜把老头的眼睛放得格外大,破坏了平时的严肃感,骆诚用不太严肃的目光看了看他,一撇嘴:“就算还行吧,勉强长得像个人样。”
骆闻舟从青春期开始,就不断地往长辈、往大众不赞同的路上走,走得孤注一掷,因此尽管嘴硬,也仍会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揽了事,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天资和能力,怀疑自己离开长辈的庇佑,也许会一事无成。
十几年、几十年,无数前辈倒下的地方,如今要他来收这个尾,他能圆满地收住么?
骆闻舟回家收拾猫把它送过来的时候,觉得两只脚陷在泥里,冰冷的泥水黏糊糊地裹着他的脚,走一步都步履维艰。可是这一句几乎不能算什么好话的评价此时落在他耳朵里,却好像一团快速烘干机,顷刻驱散了那种狼狈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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