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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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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凡界将近七个年头。

凡间的所有生物尽皆仰仗太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七年的烈日当空不落,凡间自然大乱。距日落之处最近的须廿国中,七年滴雨未下,江河干涸、庄稼枯死,十室九空,民不聊生。

天帝得知此事,大惊失色,召了风邑追问缘由。他仍是酒气熏人,却跪在天帝脚下,任凭天官们怎么追问,始终缄口不言。

天帝怒不可遏,便削去他守护日轮之职,并将他逐出天宫,永世不得再回天上。

……

风邑流落凡间,潦倒沉沦,心如死灰。每天唯一的事情,便是在麻木醒来后,坐在小土坡上,呆呆地望着天上的太阳。

日升日落,便是凡间庸碌的一天天过去。

昔日天宫中的骄子,如今却如凡间最卑微的乞丐,精神涣散、蓬头垢面;附近村里的小孩们纷纷以欺负他为乐,骂他是跛子、疯子。

这天,他坐在土坡上,低头躲避着小孩们朝他扔来的土坷石子,一双龙纹皂靴停在面前。

是昊空,濯天之战中的英雄、隐居流波山中受三界景仰的昊空。

昊空不敢与他对视,愧悔道:“风邑,那天晚上,我并不知道你饮下的那酒中下了限制灵力的药。我,原本只是想和你喝一场,第二天再恣意打一架……我终是对不住你……可是为了救昭晴,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你没有说出这事,是为了维护我。我不求你原谅,你随我回去,让我赎罪……”

风邑冷冷道:“滚开,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

昊空离他远远地站着,他只作没看见。

再后来,昊空终于不再来了。

风邑如常仰望着太阳,却感觉到了自身的异样。太阳灼得他眼睛微微刺痛,他忍不住抬手去挡那光芒,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他骤然反应过来——虽然日轮挂在天上,他坐在地面,相隔万里,但他竟不能用像从前那样,用眼睛轻松直视太阳了!

愣了一会,他急忙低下头,三下两下扯开破旧衣衫一看——果然,自己心口隐隐弥漫着一缕黑气。

风邑怔了半晌,猛然仰头,自嘲地放声大笑,歇斯底里。

他,天帝的嫡子,曾经守护太阳的三足乌,竟生出了暗黑心魔!

村里的小孩见他如此疯癫模样,吓得石头也不敢扔了,纷纷逃走。

……

风邑来到寂静无人的高高山顶,沐浴着晨光,静静站立了一会。

漫山竹林青青,一派生机,犹如世间美好,叫人留恋。

他闭上眼睛,仰头感受着太阳的升起。待那日轮升到最高之处时,忽然拔出剑来,掉转锋芒,用力刺向自己心口!

一剑穿心。

骄傲如风邑,宁愿死去,也绝不能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堕落成魔。然而心魔自内而生,除非怨恨愤懑平息,否则便无法摆脱。

可他的怨愤又怎么可能平息?

多年来孜孜不倦的努力,从众多天帝之子中脱颖而出,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辛苦修炼,让原身长出支鼎,成为守护太阳的高贵三足乌。一朝被贬,高高跌下,怎能不怨恨?!多年来并肩作战的人,那一心信赖、暗里倾慕的人,竟是如此设计、背叛他,怎能不愤懑?!

平息不了!叫他怎么平息得了!!

那便只有一条路:死!

——反正已沦落至此,与死去有什么分别?

然而这一剑下去,魂魄却没有消散,只是飞出了身躯;而那具躯壳倒在地上,心口不停地流淌热血,黑气缭绕,迟迟没有冷却。

非但没有冷却,还睁开了被染成暗黑的眼睛,对着空中的魂魄狰狞一笑:“你竟嫌弃我?嫌弃我是魔?你不敢面对我,可我就是你啊……也罢,你不要我,我便自己活着。你反正再也回不了天上了,何不一起坠落呢?”

风邑一惊,倒在地上的“他”已奋力站起,捡起了染血的剑劈砍过来。

风邑躲避不及,只得集中法力,空手挡下这一剑,“锵”的一声,那把曾陪他出生入死的宝剑震得粉碎;与此同时,他腿上奇异一痛——这感觉立刻叫他明白,自己辛苦修得的支鼎消失了。

转身逃了不知多久,魂魄再难承受这番折磨重负,仓皇之中看见山中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青苔密布之下,透出万字形的细小裂缝——竟是一块濯天之战中散落的护灵石,便一头扎了进去,陷入黑暗、不受控制地陷入了沉睡。

……

三万年过去,高山塌陷,海水干涸,那块栖身的护灵石终于在风吹日晒之下一点点风化磨损,最终化为粉尘。

魂魄没了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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