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审讯室好几晚上没熄灯,但谢天谢地,这电话竟然在一天之内来了三次。
挂掉第三个,窗外的天色暗淡下来,傅云河捏着钢笔,金属笔帽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办下去吧。”
陈屿到了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揣着手机钥匙就锁了门。胯下那个垂坠着的东西跟了他一天,依旧没能被生理或心理的任何一方接纳。早上出门匆忙,他身上套着随手翻出的鹅黄色休闲衫,那是几年前母亲买的,颜色不合适,所以一直没怎么穿。款式过时,领口有些窄小,奶奶嫩嫩的颜色衬着一张细嫩光洁的脸,看起来像个斯文的大学生。
他从后面的小门走出医院,那里人流相对少些,离地铁站也更近。没走几步,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锃亮的黑车。
一辆黑车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它一尘不染,高调地反着环境光。不识车的人都能看出它不菲的价格,视线不由得在那上面停留了一瞬。
车窗就踩着那一瞬落下来。
傅云河单手支在车窗上,手指懒懒地向下挂着,一截白色的衬衫从西装袖口露出来,托着凌厉的腕骨。
薄唇微微开合,隔着五米初春湿冷的空气,对他说了两个字:
过来。
陈屿站着没动,然后突然恢复了意识似的低下头,睫毛眨了眨——那是个乖顺的小动作,配合着松垮的马尾和这身廉价的打扮看起来天真稚嫩。两条纤细的腿轻轻一迈就跨进了后座,他闻到熟悉的味道,隐隐约约的,像是雨后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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