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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山县班房,向来是个人迹罕至的去处,按照那些老油条捕头的话来说,就是县里够得着到这儿的没几位,笞二十再加上罚银就已经是极重的罪行了,除了死牢里单独关押的一位血债累累的江洋大盗,大多数都是空关着,几个狱卒除了送饭也懒得动作,整天在一起赌钱度日。
班房里头现如今除了那位江洋大盗,其实就两位住客,一位酿私酒的老婆子,本来在大尧律法里罪不算违律,只需按十抽一的税法纳税便是,不料这老婆子临老了还是泼辣,对着上门官差指着鼻子臭骂不说,还将其挠得满脸血痕,这不就来这好地方蹲着了?这老婆子还一直不出银子打点,让不来就没什么油水的狱卒尤其着恼。
还有位则是县里头的“三只手”,在这个行当里不是什么出挑人才,小偷小摸也只是为了生计,只是做人机灵又擅阿谀逢迎,班房里日子还过得舒坦,到来年春大抵就能恢复自由之身,所以也就不在乎这些日子,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周老婆子在班房里喃喃地骂,翻来覆去就是那生娃没腚眼的差人和挨千刀的狱卒,还有搬走她酒水的坏种。躺在稻草上的偷儿王太平看得烦,转过身去面壁,眼不见心为净。
班房外传来些动静,不用动脑筋就知道是有新人要来,周老婆子和王太平都起了兴致,要知道在这地儿要见着个生人可不容易,就连周婆子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讲到王太平能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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