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后来,我才听二嫂的身边人说:“聂将军失了骨肉,如何不伤心?她在西里养伤时,连眼泪都流干了。可伤心何用?聂将军说,此事是她过错,她这么难过,便不该让焕王爷跟着她一起难过,不能露出伤心之色,更不能与王爷抱怨一句。”
所以二嫂回京后,什么也没做。
她只是身着甲胄,以请罪之姿跪倒在二哥面前,说:“末将听凭焕王爷处置。”
我想,倘二嫂当年没有去救沈羽,亦或者即便她救了沈羽,失了孩子,回京后,稍稍在我二哥面前服一丝软,流一滴泪,她与二哥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般。
但我又想,会服软,会弃恩师不顾的二嫂,便不是二哥喜欢到骨子里的那个二嫂了。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无论怎么做,都难求一个解。
我陷在他人的往事里,一时间有些物伤其类,倒是二嫂先我一步开口道:“至于于闲止要来淮安商议联兵的事,我也觉得蹊跷。按说他们远南不必急,济州在大随腹地内,久日收不回来,陷入僵局的是大随,远南静观其变就是,可于闲止竟主动提出联兵,八成还有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我愣道。
“听说与桓近日的内乱有关,具体我也不知。”二嫂有些讪讪地,“我触了你二哥的霉头,近来没战事,有些往来信函他索性不给我看。”
我无言以对。
想起于闲止当年以四万军换走李贤与李嫣儿的事,我道:“于闲止做事深谋远虑,他与随联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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